鬼灯如漆点松花 第102章

作者:夙夜无声 标签: 年下 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古代幻想 美强惨 先婚后爱 玄幻灵异

袁秋心里一跳。

袁太公行踪不明,他这么跑了也太混账了。

“走!你们跟上去,跟着春卜师,他要去找他姐姐,估计也能找到袁太公!”

袁家祖宅就在汝河边上,河水泛滥时,府中下人立即觉察到,便紧闭大门寸步不出,等情况更严重时,家中人便乘上马车往高处转移。

汝河之前也曾泛滥,但都不像今日这般凶猛,洪水几乎转瞬涨了起来,竟然直接将袁家院墙冲垮,把距离汝河最近的祖宅全部淹没。

袁家家大业大,地基修得比平民百姓的屋舍要高上几尺,高大的房屋被淹没,平民百姓的屋舍更加惨烈,几乎淹得只剩房顶。好在白日没有下雨,水势缓了一阵,终于露出了半截门框。

卯日淌水到袁家时,水已经没过了他的大腿。

袁家侍卫在后面喊他:“春卜师!你姐姐不在袁府!袁太公早上领着她出门行医去了!”

卯日拉了一把跌入水里的护卫。

“那他们人呢?”

护卫往东面一指:“我记得是往东面走的!”

卯日作势要往东面走,侍卫连忙拦住他:“公子!水太高了!要是等会涨起来,太危险了!”

卯日哪里管他们:“害怕你就回去!”

他摸了把脸,把湿发随意辫起来,圈在脖颈上。

一众人沿着东面摸索过去,在一颗高大的旱柳上找到了袁太公与张高秋。

袁太公额上还有血,被张高秋推举着骑在旱柳的丫叉上,旱柳底下的枝丫已经折断,张高秋抱着树,袁太公怕她体力不支,伸手拉着她的胳膊。

卯日心中大喜:“高秋姐!”

又是一道大浪冲来,旱柳上的枝干咔嚓一声折断,砸到张高秋的背上,她手腕一软几乎被冲走。

卯日吓得魂飞魄散,直接扑进水里游过去,臂腕上的勾爪射中树木,拦在张高秋身前。

“姐姐——”

他和侍卫们游到旱柳下,侍卫背起面色苍白的张高秋,又见袁家侍卫摸索过来,去搀扶袁太公下旱柳。

等回到高处时天光蒙蒙,卯日把外袍脱下来,披在张高秋身上:“去叫大夫!高秋姐,背上的伤还疼不疼?”

张高秋摇摇头:“袁太公还好吗?老人家受不得惊吓,要不是袁太公一直拉着我,我早没力气了。”

卯日这一晚受的惊吓不比两人少,他要是不去救人,张高秋估计早就被洪水冲走了,眼眶红红的,拉着张高秋的手,等侍卫领来大夫才说。

“高秋姐,你吓死我了……”

张高秋见他哭,就心软,摸摸卯日潮湿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怪丢人的。”

卯日闻言泪水直滚,等着大夫给张高秋检查完伤势,袁大人领着一脸菜色的袁秋走过来,在两人面前行大礼。

“袁某已经听太公说明了经过,感谢两位施以援手,救太公性命。大恩大德,袁家铭记于心,若日后有需要袁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高秋泡了洪水,又受了伤,只能在府中休养。汝南损失惨重,学宫准许再休假半月。

汝南洪水的事有世家禀告给姬野,卯日并不操心,他觉得烦躁的是,那日从桂芝酒楼回来,赋长书给他的信纸还揣在怀中,他泡了一宿脏水,信纸也被泡烂。

赋长书再也没给他写过信。

他觉得心烦意乱,怕影响到张高秋养病,便牵着马去看世家治理洪水。

暴雨还没停,卯日换了一身轻便的衣物,披着蓑衣斗笠站在高处,瞧见汝河水势湍急,百里庄稼都成了湖泊。

湖面泛着光波,闪电下如同龙蛇蛰伏。

成王十一年秋,连日暴雨,汝河泛滥,冲毁庄稼,淹没沿河屋舍,汝南百姓叫苦不迭。

学宫开学时,治理水患的官员终于抵达汝南。师氏看上去十分憔悴,只出了一道考题让他们自行研究,说是学宫年底的考核题目。

袁秋走到卯日位置边:“袁太公托我问你,你姐姐身体康复没?”

卯日看着那道如何治理水患的题,冷淡地扫了袁秋一眼:“袁太公派来的人,今早才见过高秋姐,你现在又来问一遍?怎么不回去问你家长辈。”

春卜师对谁都冷嘲热讽,唯独对自己姐姐关怀备至,那夜看见张高秋受伤,他还哭得眼眶湿红,袁秋明知道他脾气,却忍不住想,谁能做春卜师的姐姐可真是幸事。

“春卜师,你喜欢你家姐姐吗?”

卯日眼睛一眯,伸手揪住袁秋领口,他站起身时比袁秋高,就算穿着礼服也压迫感十足。

“袁公子脑子里是不是只有男女之情?我姐姐是你家长辈的救命恩人,就连你爹对上我和高秋姐都会以礼相待,你个废物草包却在这里惹我不快,你是觉得我不敢动手吗?”

卯日恐吓他:“上次抛花我便知你不长眼,下次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便把你眼睛戳瞎。”

袁秋瞪大眼:“你敢!”

卯日偏过头,怒意与躁意之下,竟然笑了笑,鄙夷地说:“你试试,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袁秋距离他的脸太近,被卯日的攻击性骇得有些发软,耳垂却红了,哆哆嗦嗦地问:“那、那你喜欢什么?”

卯日古怪地望着他:“脸红什么。”

袁秋:“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卯日懒得理会他,只记下题目,准备去汝河边上实地考察一番再做回答。

“你上哪去?外头还在下雨!”

袁秋咬牙跟上去,途中又遇上宋也,对方以为袁秋在纠缠卯日,主动拦住袁秋。

卯日头也不回驾马离开。

等走到汝河边上的,他从怀里摸出傀儡师制作的巴掌大小的小傀儡,垂头望了一眼,气鼓鼓地问。

“赋长书,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

他戳了戳傀儡的脑袋。

“坏小子,我讨厌你。”

第92章 *羲和敲日(三)

卯日考察完汝河耗费了一整日,他在书房查阅了相关典籍,琢磨着写完自己的答案,又陪着快要痊愈的张高秋用了晚膳。

晚膳后,傀儡师送了一个大傀儡给他。傀儡还很粗糙,甚至连五官都没有,只是身形被一比一雕刻出来,穿着粗劣的麻布衣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和门神一般。

卯日觉得有趣,让傀儡师先把水傀儡放在自己屋里,又见对方为了制作傀儡弄得一手伤痕,忍不住夸奖了对方几句,奖赏了傀儡师。

一连几日,他每日白天去考察汝河与附近淹没的农田,一直到深夜才回府。

屋内一片漆黑,暴雨声里室内格外寂静,窗户被狂风吹得来回开合,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卯日将窗户关上,点上灯,清冷的光下,陡然照亮出一个高大的身形。

一身黑衣,战靴下渗出水痕。他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和一道鬼魂一般悄无声息,阴翳而沉默。

卯日手腕一紧,退了半步,想伸手从腿上摸匕首。他抬起头时,看见对方煞白的脸,衬得眼下阴影更加浓厚,甚至偏乌青色。

是赋长书。

“你……”

赋长书猛地抱起他。

卯日掌中的烛火打翻,被抱在怀里,忘记挣扎,只觉得赋长书身上很冷,还有些潮湿,他还摸到了对方衣袍下的绷带,于是扯开了些许。

赋长书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横抱起来,大步流星走到床边,将卯日扔到床上,自己压上去,没等卯日开口,直接一句话砸得他不知南北。

“你床上的人是谁?”

卯日怔了怔:“什么床上的人?”

“我昨日来找你,见你床上有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你们做了?”

赋长书抽开了他的腰封,卯日挣扎了一下,反而让身上的衣袍散开,露出了玉白的胸膛。

“他吻你了吗?”

赋长书摩挲了一下卯日的侧颈,按到他的胸膛,宽大的手掌覆盖住胸,手背上有些细小的伤疤,指腹还有粗茧。卯日一身皮肉细腻光洁,被他触碰就忍不住泛红。

“他咬你了吗?”

“还是抓着你腰?”

卯日无法理解他在做什么,也听得一知半解,想骂人也不知道该组织语言,只是被赋长书大胆狂放的动作弄得满腔怒火。

“你在说什么?等……赋长书你说清楚嗯!”

赋长书抓着卯日的腰往自己方向一拖,床上的被褥都翻出皱褶,卯日用手肘支撑着床,被腰上干燥有力的手掌掐得恍惚了一瞬。

今日的赋长书十分失控,明明不是打架,卯日却觉得刚刚那一下肯定给他腰上捏出痕迹,一时间也觉得烦躁,用力推了对方一下。

“赋长书,少发疯!”

“我发疯?”赋长书冷哼一声,撕裂卯日的衣物,压着声说:“他揉得你舒服吗?帮你舔了?他都碰了你哪些地方?”

赋长书疯了。

“剿匪把你脑子剿没了吗?”卯日捏住赋长书的手腕,沉着脸道:“别摸我,从我身上滚下去。”

赋长书胸前的绷带上渗透出血色,估计是伤口又开裂了,听见回话,浑身怒意冲天,手掌捁着卯日的手腕,轻而易举用衣衫将他双臂捆起来,捏着卯日后颈,更加用力按揉着卯日,几乎五指都在卖力,逼得卯日难耐地哼了一声,改为揪住赋长书的头发。

卯日:“你到底想做什么,赋长书……”

“为什么?”

赋长书将他罩在身下,把剩下的衣袍往下一扯,露出一双长腿,腿上勒的腿环挂着匕首,赋长书压跪在他的膝关节上,卯日根本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匕首卸下,丢在地上,留下银色的腿环掐着肉。

赋长书的手法毫无规律,但给他的感觉却极其强烈,卯日爽得眯起眼,推男人的力量略微松懈,揪扯着赋长书的衣袖,气喘吁吁地问他为什么突然发怒。

“……什么为什么?”

赋长书脸色骇人,眉宇笼罩着一股狰狞之意,把左手上的指套咬下去,露出有四截指骨的手掌,递到卯日唇边,沿着唇缝强势地伸进去,顶开了牙关,揪住卯日的舌头,将两根手指抹得湿漉漉的。

口腔里被搅出暧昧的水声,卯日被弄得神志有些涣散,含着赋长书的手指吃得水光淋漓。

赋长书瞧着他动情,怒意却没有消下去,妒火烧得他丢盔卸甲,喉间干涩,只是凶悍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张开嘴给我舔,二张开腿给我干。”

卯日被他撩起火,闻言长眉一挑,咬着赋长书的手指不放,却被赋长书轻轻一掐,立即松了口,心里不断骂赋长书,琢磨着他到底哪根筋搭错了,竟敢对自己用强。

“我都不选。”卯日回敬他,“赋长书,不如你张开嘴给我舔,张开腿给我干。哥哥也让你舒服,怎么样……嗯轻点!”

胆子太大了。

卯日都要被他震撼住了,忍不住踹了赋长书一脚,“你弄自己的时候手劲也这么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