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如漆点松花 第106章

作者:夙夜无声 标签: 年下 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古代幻想 美强惨 先婚后爱 玄幻灵异

卯日不悦,把那串叠带的项链取下来。

项链是红玛瑙与松青石打造的,当中坠着一块弯月形的玉石。

因为两人靠得太近,玉石压在了他的胸膛上,隔着柔软的布料蹭得卯日有些疼,他把项链套在赋长书脖子上。

“我昨夜就想说了,赋长书,你是三岁小孩?非要咬我,吃得出奶吗?还吸,都肿了。我今日穿着礼服,一直疼。”

好在屋子里没别人,卯日口无遮拦也不会吓着人,赋长书闷咳几声,沉吟片刻:“那我帮你揉揉?”

卯日挑眉:“还说不是山匪,你这些话同谁学的?”

赋长书不肯说,卯日就哄他,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笑得乖顺,却有预谋:“长书哥哥,告诉我嘛。”

“你别这样……不准撒娇……军中士兵们有些人结亲后就参了军,晚上会聊一些……我不爱听,被吵得睡不着,又被兄弟们抓起来问有没有摸过女人的胸。我没有摸过女人,我只摸过你。”

赋长书不肯开口,士兵们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抓着犯困的赋长书和他分享那东西有多好。

他听着只想,卯日没有胸,很平,乳白,只是晕是粉的,呼吸的时候一点尖峰也在起伏。

他没有碰到过,但是很想试试。

卯日的身体碰一下就红,也不知道是他力气太重,还是对方真的敏感。可是卯日又爱和他打架,少年时天天青一块紫一块的,长大后倒是没伤了,却更加成熟、劲韧,甚至性感。

卯日点评道:“你是色鬼。”

赋长书认真道:“你被揉的时候喘得很好听,应当是舒服了。你才是色鬼。”

“你胡说,我是疼的。”卯日不忘往下瞥,“他也是色鬼。”

“色鬼想被你亲。”

卯日歪了一下头,惊奇道:“赋长书,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话放肆一点,没想到你是欲火焚身,不堪入耳,被舔很舒服吧,一次不够,还想要第二次。你做梦。”

“哐当——”

重物落地的声音,卯日还没转头,被赋长书按住脑袋,赋长书把他牢牢固定在腿上,不准他下去。

隔了一阵,赋长书才说:“外面有人,估计是看见我俩,刚刚逃走了。”

卯日不以为意:“那又如何?”

赋长书说:“你的声誉很重要。”

“我都把你养在府上了,两大一小,两个假的,现在多一个真的,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些声誉?”

“我在乎。”赋长书说,“你就该受人追捧,美名流芳。”

晚膳后,接卯日的人到了袁家,赋长书去牵马。

袁秋站在走廊下,频频打量卯日,半晌才走过来,一脸菜色:“春以尘,你喜欢男人?”

他从学宫回来,撞见卯日坐在赋长书腿上。袁秋没听见卯日说的话,但看两人的姿势,也将两人的关系猜了个七七八八。

卯日坦然道:“是啊。”

袁秋:“宋也为了你打我,现在被关在家中禁足,他竟然会喜欢你这样风流成性的男人!”

卯日原本不打算理会他,闻言转过身,他颈项上没有戴项链,没了压褶皱的玉石,衣领因为动作微微松开,袁秋一眼看见了他脖颈上的红痕与咬痕,密密麻麻,一路蜿蜒至深处。

卯日:“与我何干?哦,你顺带告诉宋也一声,被他一脸荡漾盯着的时候,很恶心。让他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不然我看见一次揍他一次。”

袁秋被他一刺激,当即道:“春以尘,他们说成王想要你进宫陪侍,你不肯,所以来汝南避风头,也是真的对不对!”

卯日今日心情不错,并不想动手,斜睨他一眼,滚字还没出口,赋长书已经牵来马,并且上前隔开两人。

卯日翻身上马,垂头和赋长书说:“你先回我府上,我请了大夫帮你看伤,别乱跑,等我回去。”

他要走,又想起什么:“成王的事,你等我回去跟你说。”

赋长书嗯了一声。

他目送卯日走出一阵,突然在雨中调转马头,快马冲回来,赋长书明白了他的意思。

卯日路过他时,一手拽着缰绳,弯下腰朝他伸出手,赋长书当真握住,并且小跑几步,跃上了马背。

“驾——”

暴雨中,卯日声音带笑:“走,我的好大儿,大人今日带你去学习!”

他追上接引的人,和对方匆忙解释了几句,跟着队伍去找治水的官员元业度。

第96章 *羲和敲日(七)

元业度是位敦厚亲切的男人,头戴冠冕,身穿深衣博襟,站在河道边正在查看图纸,听见马蹄声,他放下图纸,见马背上有两人,只问了春以尘是哪个。

卯日:“元大人,我是春以尘。”

元业度摆手,询问了卯日的情况,让卯日今日先跟着他,晚上回去再给他授课。

“汝河的水还没退,等水降下去,需要先清淤,消杀疫病,派人去请一些大夫和巫师候着,准备好药草,如果不够就先从临近城镇抽调。”元业度道,“让世家开粮仓,百姓受灾,粮食供应不能断了,细枝末节等回去再商议。”

巡江时,他们看见岸上有人朝着汝河叩拜,巫师站在高处咿咿呀呀地唱跳,叫嚣着龙公大怒,洪水泛滥,向百姓降下惩罚。

元业度让卯日和赋长书过去询问几人。

老人家哭得泪眼婆娑:“大人,巫师说,汝河里有位龙王,他每年要娶两个姑娘,只要办到此事,他就不兴风作浪了。”

卯日不信巫师鬼话,扶起老人,又望了一眼巫师:“要什么姑娘,我两比姑娘好看,我这就跳下去找龙王,让他不兴风作浪!但要是我们下去了,没找到龙王,还有个三长两短,我家中人定然不会放过胡说的人。一定将他千刀万剐后,丢下河陪我们。”

巫师果真住口,卯日请人将老人送走,抓住巫师领口:“别在这散布谣言,下次再让我看见,我就抓你去见官。”

他们耗费了一整日巡江、查看情况,随后请了几位治水的老人一起商议。元业度交给卯日几卷手记,里面有详细治水案例,卯日挑灯阅读了整整三日,才看完几本手册。

午后商议治理方案时,元业度也叫上了卯日。

“汝河有水卒负责观测水位变化,只是今年发洪水前,却没有水卒来报告。袁奉,他人呢?”

袁奉是袁家的家主,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穿着得体,看上去十分儒雅,闻言沉痛道:“我确实安排了水卒观测汝河,汝河泛滥后,水卒行踪不明,我派人四处搜寻,在一处回水湾找到了他的尸体。”

汝河边有一处高大的山石,汝河第一次泛滥时,最先测水的水卒在上面用刀刻出了水位线,记录出最高阈值。

后来观测水位的水卒往往会划着一条羊皮制成的小舟到山石边,对比那条水位线,如果水位在刻线之下,代表汝河今年水量正常。如果接近刻度线,会提前报告世家,并传书给成王。

元业度叹息一声:“好生安葬他。光是羊报与马报不够,洪水太过迅猛,涨水时,水卒去观测水位线不光耗费时间,且危机四伏。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报告?”

卯日:“师长,我前日在汝河边考察时,遇到一位渔夫,他说汝河下方有一块天然石梁,枯水时,渔夫会根据石梁露出水面的高度来判断汝河枯水时期的水位。不如就在石梁处再建一块水则碑,记录水则变化,以此预防洪涝灾害。”

水则碑,顾名思义是一块刻有水位标尺的石碑。外表是天然的石碑,碑上刻有详细水则,不过偶尔也会修造成人形,水如果淹没到石人身体的某个部位,就能衡量出水位高低与水量大小。

元业度道:“竭不至足,盛不没肩。水位不能低于石人的足部,也不能高于石人的肩部。这个办法不错。”

修建水则碑并不是卯日异想天开,元业度命他阅读那本手记里详细记载了各地治理洪水的案例,预测洪涝的水则碑、水则石梁、平字碑等,事无巨细。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防洪泄洪,修堤开渠的办法,这些案例都是元业度自己往日治水的手记,所以通俗易懂,卯日只是粗读一番,便受益良多。

元业度每日忙得脚不沾地,没有精力过问他学习进度。水则碑是观测水位简洁有效的一种办法,卯日主动提出来,也证明了他确实有在认真学习。

元业度态度缓和,主动问:“手记看完了吗?有不懂的地方吗?”

卯日:“老师,我想跟着你去修建堤坝。”

袁奉皱眉,他知晓卯日是自己父亲送来的,一看便知是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吃不了苦,为了表现跟着去汝河,挣功绩,实则不会有半点帮助,还要腾出人手保护他。

“外面风吹雨打,你扛得住吗?不要拖累大人。”

元业度笑道:“无妨,就让他跟着。只是以尘,先说好,我忙起来没办法顾及你,在外面自己的安全自己负责。”

卯日点头。

几人披着蓑衣斗笠骑马到汝河附近,百姓们正挑着担运送石块与泥沙。

汝河泛滥已经有些时日,水位开始退去,汝南百姓已经撤到高处,现在有力气的男女留下,挑石运粮,主动挖排水沟渠。

元业度在汝河上游一段选址,命百姓开挖出一条河道,河道比汝河窄,但更深。为了防止河道决堤,两侧修建了一条堤坝,高度在四尺与一丈不等,根据不同地势决定,地势较低,堤坝就高。地势高,堤坝就低一些。

那条河道将汝河分流,并引向农田,枯水时期可以灌溉汝南万亩良田,洪水时则起到泄洪作用。

“一共有几条沟渠?”

元业度:“不仅仅只是一条沟渠,分流的地方叫金水口,按照原本规划,设计了三条河道并流,最右侧的河道就是挖出来的河道,能将水流引向农田。”

今日难得空闲,元业度忽然道:“以尘,你回去将汝南的治水方案写一份给我,先写汝河的。”

卯日原本就有自己的方案,这些天跟着元业度又再次细化了一遍,交给对方审阅后,不安地看着元业度。

元业度看完也没说不好:“在汝河边修建双重堤坝确实可行,但仅仅只是修建堤坝还不够。堤坝只能防洪,最好还要分流,你再考虑一番,改良方案。”

卯日:“好的,师长。”

三日后汝南洪水退去,百姓需要铲走淤泥,赋长书与张高秋也加入了铲淤泥的队伍,学宫还有部分是平民,也告假回家清理门前淤泥。

卯日从堤坝回来看望两人,见赋长书赤裸着上半身,抓着铲子正在清淤泥,用力时手臂上的青筋寸寸绽开,他做事认真,脸上都是泥,卯日看了一阵,忍不住弯腰抓了一把泥,扔在他背上。

“小脏狗。”

赋长书停下铲子,见他也干净不到哪去,于是抓了一把泥扔卯日的腿。

吧唧一声,下摆上都是烂泥,卯日眼皮一跳,当即挽袖子,抓起一捧泥就扔,没想到赋长书躲了过去,卯日砸中了后面的张高秋。

“以尘!”

卯日举起双手:“唉,高秋姐!我不是故意的!都怪长书!赋长书你躲什么!”

张高秋面上也许多干涸的泥块,也没怎么生气,只是觉得两人打架自己被误伤,所以瞥了一眼赋长书,从他铲子上抓了一把泥,也扔了回去。

卯日诧异了半秒,拔腿就跑,张高秋追了他片刻,卯日就躲在赋长书身后,边躲边讨饶:“高秋姐我错了!弟弟不是故意的!”

张高秋:“别跑长书后面去!你刚刚不是还想砸他,现在躲人后面算什么?赋长书给我抓住他胳膊!”

卯日瞪一眼赋长书:“赋长书你敢!”

赋长书竟然听了张高秋的话,一把捞住卯日胳膊。

张高秋把泥抹在卯日身上。

三个人一个人比一个人脏,卯日还被赋长书抓着手腕,不服输的劲头又上来,糊了一手泥就要去抹赋长书的脸,对方忙不迭松开他,拖着铲大步流星往外跑。

卯日便砸中了路过的袁秋。

袁秋原本是想来问卯日,自己爹袁奉在哪的,没想到被泥砸了一身,精贵的衣袍全污秽不堪,肇事者还一脸不满地望着他。

卯日:“滚一边去!赋长书,你别跑!”

袁秋被无视,气不打一处来,但让他手抓淤泥和人打架实在有失体统,只能叫下人:“你们去帮我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