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苏而不自知 反派苏而不自知 第61章

作者:孰不知 标签: 相爱相杀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这个世界知道希尔真正身世的人已经很少了,而裴初自然不可能告诉希尔他真正的身世,其实是萨洛曼国王的儿子。

  不仅如此,他还要引诱误导。

  在原剧情里奥斯顿就是这样欺瞒利用着主角受,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把刀,而裴初除了这一点,也想给希尔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哪怕这个理由虚假且黑暗。

  他缓缓告诉希尔隐藏在马其顿战役后的真相与动机,包括他为什么称马其顿的戴德王妃为王后。

  戴德王后和萨洛曼国王算得上青梅竹马,从分化起,她就被选为和萨洛曼国王最匹配的omega,并且在十八岁时就被萨洛曼国王迎娶。

  萨洛曼国王对戴德王后宠爱有加,连带着她的母族也水涨船高,戴德王后的父亲更是成为了当时议政院的首相。

  但这也引起了其他贵族的嫉妒,九年前的一场政变,戴德王后的母族被冠上了外戚干政,意图谋反的罪名,举族被处以抄家流放。

  政局动荡间,这个来自戴德家族的王后自然难以保全。无论戴德王后多么努力辩驳澄清自己的家族的罪名,也都无济于事。

  曾经来自这个alpha的宠爱宛如镜花水月,再加上流放过程中,戴德王后家族的船只沉没,全族身死,戴德王后心如死灰,自愿遭受贬谪。

  而这时候与萨洛曼打仗打了多年的马其顿以求和为名,要走了被贬的戴德王后,在贵族给予的压力下,萨洛曼国王不得不将这个曾经整个帝国最尊贵荣宠的omega如物品般被交易出去。

  直到多年后戴德家族翻案,萨洛曼国王才知道当年那场政变的冤情,他不惜一切命令奥斯顿率领军团攻破马其顿王国,想要重新夺回戴德王后,却不想在国破那日,马其顿国王亲自拉着戴德王后自尽殉国。

  很难说这究竟是马其顿国王对萨洛曼国王的报复,还是戴德王后真的不想和萨洛曼国王再复相见。

  这个omega一生都是依附在alpha活着,从生到死都不能自己选择,只是可怜了被她遗留在人世的这个年幼的孩子。

  而当年诬陷戴德家族的贵族们大多都已被清算,但仍有些幕后黑手遗留下来,坎贝尔家族在当年的棋局中隐藏得太深,而他本身根基牵扯也太大。

  哪怕萨洛曼国王知道坎贝尔才是当年那场针对戴德家族阴谋背后最大的黑手,他也依旧无法轻易处决出手。

  “所以你最大的敌人不应该是我。”

  裴初把玩着桌上的水杯,望着床上的小孩笑得温和,只可惜他这一世的壳子侵略性太强,无论他怎么笑都透着股不怀好意的危险。

  他黑色的手套摩挲着水杯的花纹,他隐去了戴德王后在被送到马其顿王国前就怀有了萨洛曼国王身孕,也就是希尔这一节没说,对着希尔下出了结论。

  “而应该是下令使马其顿灭国的萨洛曼国王,以及陷害戴德家族却没被惩治坎贝尔大公不是吗?”

  希尔接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懵,他的母妃从未和他说过自己的过去,他也以为母妃一直就是马其顿国王的omega。

  马其顿国王对母妃一直都很宠爱,然而每次马其顿国王离开母妃王宫后他都能看到一个独自垂泪,满身伤痕的omega。

  有时母妃会对那些伤痕厌恶自恨,有时又会视若无睹,她会温柔的抚摸着还没有分化的希尔的头,一遍遍对他说,“beta也好,alpha也好,母妃唯独不希望你是个omega。”

  说到怔然时,母妃会掐住他的胳膊将他揉进怀里,他看不见母妃的脸,却能听见她话里有着希尔听不懂的悲伤,“希尔千万不要是个omega啊。”

  或许那时戴德王后便明白,并非马其顿国王亲子的希尔若分化成一个omega,那么他的一生或许比戴德王后自己还要可悲。

  然而如今马其顿王国已灭,希尔不明白戴德王后话里真正的含义,却记住了戴德王后的话。

  这个时代,对omega和beta的局限太多,只有alpha才是人上人。

  希尔捏紧了拳头,他说,“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眼前这个人是攻破马其顿,将他俘虏到这里的仇人,希尔并没有傻到听信仇人的话毫不怀疑的地步。

  “信不信由你。”轮椅上的男人显得很漫不经心,他松开了手里把玩的水杯,推着轮椅靠近了希尔的床边。

  希尔强忍着没有后退,于是男人伸出手捏住了希尔的下巴。

  小孩的下巴小巧,肤色雪白,他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摩挲着希尔的脸颊,让希尔觉得自己和之前被男人把玩在手中的水杯并无不同。

  然而他的声音却是带着十足的蛊惑,“我只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你以后尽管可以自己去查明这些真相,而如果你想复仇,我也可以帮你。”

  明明就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但当他故意对你示好时,你好像很难抵抗。

  希尔好像又嗅到那股令人熟悉的花香,隐隐约约似乎在昨天的梦里也出现过,这个味道很淡,却总是让人忍不住深吸着去探索。

  他知道这是男人信息素的味道,却不知道这个花香的名字。而等到很多年以后他终于明白这股花香是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在无数次的沉迷中上了隐,再也摆脱不了。

  可是这个时候希尔还是无知无觉的,他强迫自己清醒的与alpha那双暗红色的眼眸对视,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也是我的敌人。”

  “只能说你对很有用。”

  男人收回了捏着小孩下巴的手,顺着他的脖颈向下替他整了整衣领,他笑道,“当然,如果你想要杀我,我也会随时恭候。”

  “前提是,你得活下来。”

  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就叫了威廉进来,亲兵推着轮椅带他出门,然而临走前他还是说,“接下来我会撤掉对你的一切看护,如果你再像这次作死,死了就真的死了。”

  希尔捏紧了自己的双手,他知道他往后的生活恐怕会比之前更难熬。

  但那又如何,他有了一个想要去挖掘的真相,也有一个必须亲手杀死的仇人。

  在那之前他会学会臣服,也会学会……活着。

第77章 ABO€€八

  希尔十二岁的时候从乞活营里出来,被裴初扔到了战场。

  十六岁的时候立了军功,又被安排了各种任务,其中就包括了很多肮脏的见不得人的政治暗杀。

  连带着当年戴德王后家族被诬政变,又在流放中灭族的真相,也在这一过程中被希尔调查了解了七七八八,证明了当年奥斯顿与他所说的秘密并非虚假。

  等到十八岁的时候,希尔被调到了裴初身边。

  十年历练下来,当初那个青涩稚嫩的小孩,如今已长成了一棵修长挺拔的松柏。

  这些年里他总是被裴初逼迫着成长,好像在打造锤炼一把趁手的刀,每一次的高难度任务,都是拼着将这把刀折断的风险下达的。

  但每一次希尔都活了下来,于是任务成了磨刀石,将这把刀磨得越来越锋利。

  锋利到露着寒光。

  少年的身量颀长,一身黑色军装将他的腰身包裹显得纤细又挺拔。

  相比十年前充满稚气的面容,此时的少年已经完全长开。面容是一种乖巧的精致,浅黄色的碎发搭落在他眉眼间,翡翠色的眼眸里坦露着温浅的笑意,嘴角是恰到好处的,看着清浅却又让人觉得颠倒众生的笑容。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美丽妖孽的少年,是奥斯顿手下沾染鲜血最多的一把刀,也是近年来元帅身边最锋芒毕露的一个……alpha。

  也算是萨洛曼王城里所有见过他的beta和omega的梦中情A。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奥斯顿元帅的门口,一边把玩着自己的军帽一边等待着里面人的传唤。

  偶尔有人从他身边路过时,他都会温和亲切的和那些人点头打着招呼。

  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

  他比之十年前提着一把刀就敢在重军包围的马其顿街头刺杀奥斯顿的,那个充满戾气的小鬼变化实在太大。

  查尔斯从元帅办公室禀告完公务出来的时候,看着守在门口的希尔,皱了皱眉。

  “见过查尔斯上校。”

  十年来查尔斯已经从奥斯顿身边的亲兵晋升为上校,希尔在看见对方的时候便首先行了个挑不出错处的军礼,半点也看不出曾经身为敌人的厌恶针对。

  查尔斯对他点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道,“进去吧,元帅在等你。”

  他心里虽然有些疑虑,倒也不至于因为过去的恩怨总是盯着希尔不放。

  这些年来希尔所做的成绩和所立的战功都被人看在眼里,军队里有不少人都对这个年轻的alpha刮目相看,同时也都在佩服元帅的驭下手段。

  能将狼崽训练成温驯的牧犬,也是元帅的能力。

  希尔放下手点了点头,打开办公室的门便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是这十年来都在为奥斯顿诊治身体的私人医生阿尔文。

  这个白大褂医生比之十年前也长高了些许,一身礼貌到疏离的气质也更加清冷,银链的单片眼镜挂在眼前,有些长的黑发被他束成一束垂在身后。

  此刻他正拿着一只针管,顺着奥斯顿手腕的静脉打了进去。

  希尔并不知道那是什么针,但轮椅上的alpha好像习以为常,在打完针后,阿尔文帮他解开那根束在他手臂上的皮筋,裴初收回手挽下了衣袖。

  那右手手腕如今还留着一个牙印的疤痕,希尔知道,那是他小时候马其顿咬了男人一口时留下的。

  当时那一口灌注了希尔全身力气与恨意,留下的疤痕自然深。

  少年嘴角温和笑意好像深了些,他低下头,单膝跪地向着男人行礼,“见过元帅。”

  “嗯。”

  裴初先是点了点头,希尔起身,然后见到男人对着医生挥手,“你回去吧。”

  他手撑着桌案扶着额,看上去有些累了,眼底染着青黑,看样子又是连忙了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

  阿尔文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收好医药箱后,给男人倒了一杯水留下一板药,“元帅还是要注意休息。”

  那是一板止疼药,他十年前的那一场重伤,除了让他失去了双腿,到底还是给他留下了许多的后遗症。

  他做完这些就转身出去了,只是临出门前,他的目光与办公室的希尔触了一下,又很快分开。

  两人嘴角都挂着笑,一人温和,一人疏离又礼貌。

  裴初喝了那杯水,却没有动那板药。

  他将拿药扫进了抽屉,里面积压了一堆,很难看得出他现在身体是否真的有什么病痛和不适。

  起码在希尔眼里,男人一如既往的眼神阴鸷而富有压迫感。十年的时间也并没有给他的面容带来什么改变,他一如岁月里的模样,瑰丽英俊带着危险的毒。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裴初合上抽屉抬眼问道,办公室里少年站在他面前,隔着一张桌案,暖黄的吊灯灯光笼着他,头颅恭敬的低垂着,浅黄色的碎发遮住了少年的眼。

  “很顺利。”

  少年温和的声音里带着笑,“一百零八人,没有活口。”

  轻描淡写的数字里填着血淋淋的人命,他却说得稀松平常。

  裴初低沉的笑了一声,然后抬起了手,“希尔,过来。”

  希尔顿了一下,然后垂在脑袋走了过去,他听话的走到了男人的身边。

  坐着轮椅的男人并没有他高,但是男人伸出手捏住他下巴的时候,希尔仍旧觉得男人还同小时候一样高高在上,令他难以企及他的项背。

  裴初伸出手握住了少年的下巴,让那双遮掩在浅黄色碎发下的双眸露了出来,翡翠色的眼眸深到透黑,是不得不低头才能掩藏起来的恨意与杀意。

  这与他嘴角温和的笑容极度割裂,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的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摩挲,就像在恶趣味的逗弄一只恶犬。这只恶犬假装温顺,可裴初偏要撕破他的伪装,他笑道,“我说过了希尔,你在我面前不必装的那么假惺惺的。”

  “你以为藏住了利牙,我就不知道你随时都想来咬我一口了?”

  男人的言语恶劣,希尔眉头一皱,嘴角的笑容顷刻间就收敛了干净,他手一抬就挡开了男人捏住他下巴的手,语气冷冽道,“或许呢?或许有一天您就会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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