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如漆点松花 第52章
作者:夙夜无声
姬青翰摸到了一手冰凉,他低头一观,见卯日玉色的身驱上,竟然浮现出一层细密的鳞片,尾部逐渐分裂,两条修长有力的腿出现在供桌上。
姬青翰又狠狠弄了一下,才不慌不忙地将人抱起身,将卯日抱在怀里转了个面,面朝着那尊金佛。两指衔着巫礼的下颌,迫使对方仰起头,他沉着声发令。
“睁眼。”
卯日仰起头,露出一截修长的鹤颈,乌发拢到胸前时,光裸且线条流畅的脊背便全然展示在姬青翰眼前。巫礼的身体并没有太多赘肉,平日里都包裹在礼服之下,见不着日光,此时在火光中透着月光般的白,还因为燥热浮上了一层薄汗。
姬青翰将他放在供桌上,上面就是那座金灿灿的大佛,卯日光洁无暇的身躯就像是上供用的贡品。他扶着卯日浮着鳞片的一条腿,掐着他的后颈,从后面拥住巫礼。
他们像是同时在瞻仰那尊圣洁的巨佛,佛像被供奉在莲花台上,高高在上,看人的时候眼睛微微垂下,隐含着天然的笑意,仿佛温柔地注视着纠缠的一人一鬼。
卯日竖瞳紧缩,一瞬不瞬凝视着巨佛,里面有天生的畏惧,还有懊恼与沉沦,浑身绷出粘腻的汗,低低地叫着,似痛苦,又似欢愉。
“现在给孤讲佛狼与小和尚的故事。”
太子爷顿了一下,用与凶狠举动截然不同的温柔语调询问。
“好吗,以尘。”
第48章 得鹿梦鱼(二十二)
卯日根本没来得及回答,毕竟姬青翰现在比他还不可控,他几次堪堪撞上头顶的佛像莲花座,又被姬青翰的手及时护住头顶。
巫礼倒没撞伤,只是太子爷的手背通红一片,等捞着卯日的腰腹时,和他那一身白皮形成对比,说不出的涩气。
他总想着把姬青翰的手推开,但每次都被太子爷强势地捉住手腕,卡在身侧,动弹不得,气得卯日一口咬在姬青翰的咽喉上。
不过太子爷似乎被幻觉折磨得神志不清,捧着他的后脑勺,被咬一口,竟然笑了一声,随后开始说胡话。
“不如咬死孤。”
“你咬你的,我弄我的。等我两一齐死在这,也算亡命鸳鸯。”
要不是腾不出手,卯日一定再赏他一巴掌,巫礼面上绯红,被汗濡湿的长发蜿蜒地贴在肌肤上,他被弄得有些急,挣扎着,试图抽出被钳住的手腕。
好在姬青翰没敢捏太紧,倒让卯日成功脱手,伸出一条带着吻痕的胳膊,胡乱一抓,把太子爷挠得脖颈通红,隐隐见血丝。
姬青翰倏地沉下脸,把他双手都反剪到身后。
巫礼抿着唇不肯说话,睁着一双朦胧带水光的眼睛,望着他,唇瓣微张,想要装乖哄骗姬青翰。
“等、等一下……青翰……”
姬青翰被吃得热汗淋漓,拧着眉抱着他,对卯日装出来的乖顺熟视无睹,只是一遍又一遍亲吻卯日的耳垂下方,沉着声答。
“孤在。”
他可以回答卯日自己在他身边,但却不会听从巫礼的话。毕竟太子爷除了宣王谁都不服,自然不听任何人的话,他就是一个狂放不羁的混账。
姬青翰为了不让他惧怕佛像,甚至体贴地将他抱到佛像边,让卯日的胸膛靠着冰凉雄壮的佛像,随后扣着巫礼的手,把掌心贴在金像上。
巫礼不得不伸手在光滑的莲花座上寻找着攀附的地方,却因为没有凹凸的落手处,几次被弄得从金像上滑下来,白腻的身子又被姬青翰捞回怀里。
幻觉的寺庙中,佛像竖着一只坠满环珮的肥厚手掌,掌上轻拈兰花,掌中一只饱满的佛眼虚敛,审视着堂下荒唐的一人一鬼。
凡人用讲故事的名头把蛇妖从莲花池扛到佛堂内,锁上大门,哄骗着对方骑在自己身上摇。一条青鳞长尾裹挟着太子爷的腰腿,双手撑着凡人的胸膛,像话本里的那样,吃着凡人阳气,是一条该被神佛惩治的美人蛇。
蛇妖肤色冷白,在烛火的映照下,和牛乳一般,上面布着细汗,像是浇了一层蜂蜜,让人看一眼就喉舌发紧,想要尝一尝那蜂蜜与牛乳是不是香醇甘甜的。
可惜的是,蛇妖没能猖狂多久,便被包藏祸心的凡人抱在怀里,按在供桌上,软着腰弄出了原型,两条长腿线条流畅、肌肉匀称,腿侧还有一层青色的鳞片,膝盖红红的,直打颤,跪都跪不住。
太子爷试图教导他佛法,让他伏跪在供桌上,向着满堂神佛朝拜,甚至慈悲地抚摸蛇妖的发顶,赐予祝福,消除他的满身罪孽。
他明明不信神佛傩巫,却在教化蛇妖的时候,无所不尽其用,当真是坏得彻底。
卯日的侧脸、脖颈与左胸膛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鳞片,与皮肉的触感十分不同,如果顺着抚摸,就和丝绸一般顺滑冰凉,但要是逆着抚上去,身体的主人便会竖瞳睁大,战栗着弓起腰,肌肉轮廓上蘸着一层水液,因为颤动绕着肚脐滑动。
姬青翰默不作声注视着对方,充当着自己善良温和的凡人,并好心安抚蛇妖。
“既然是慈悲的神佛,想来也不会为难区区蛇妖。”
佛像不会伤害小小蛇妖,但是姬青翰会把他捁在怀里,欺负得他的一双带着鳞片的长腿乱抖,喘得不成样子。
烟雾缭绕的佛堂中,红色的帘幕被高高扎束起,明明没有佛子诵经,可总能听见喃喃耳语声。
姬青翰结实有力的胳膊抱着卯日,一只手捂住卯日微张的嘴,把令人头皮发麻的喘叫堵住,掌下渗透出来的声音便成了低语,接触到卯日脸的指肚传来微不足道酥麻之感。
等他松开手时,指尖残留的温度慢慢氤氲,弥散。卯日身子骨一软,彻底靠在他怀里不动了,似乎在姬青翰身上化成了一汪浮着月光的水,只是小腹微微鼓起来,热修长的颈项上挂着汗液,就连锁骨都浮着一层晶莹的细汗。
他无力去骂姬青翰,明明自己是蛇妖,惩治一个区区凡人手到擒来,但卯日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哆嗦着身子从姬青翰怀里滑下来,没走几步就跪倒在地。
等姬青翰弯下腰来抱他,卯日喘息着,勉强撑起身子,赤脚踩在姬青翰的胸膛上,仓惶阻止对方靠近,玉白的脚杵着姬青翰饱满的胸肌,太子爷挑了一下眉,捂住他的脚踝。
薄薄的肌理下是纤细的骨骼,蛇妖的蛇尾变化出的双腿修长,似是笔直的花茎,上面托着两朵祥瑞的荷花。
“怎么?”
巫礼的鬓发被揉得凌乱,部分贴在脊背,剩下的都散在地上,粘黏成一缕的长发不安分地垂在胸膛上,随着卯日呼吸轻轻滑动。
那枚束发的铃铛也不知道被丢到哪个角落去了。
因为抬脚踹人,不该看的全被姬青翰看了个清楚,卯日或许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危险,还在结结实实地蹬踩姬青翰。
他的眸眼带着潮气,顶着蛇妖的身份遇上满殿神佛,有意演出来几分惊惧与迷惘之意,但最令人难以忽视的,还是那股欲色,卯日长眉一蹙,恼怒地训斥姬青翰。
“我叫你停下,听不懂吗?”
姬青翰反问他:“不爽吗?”
过去是巫礼缠着他欺负,不光让姬青翰亲自用手服侍,还要让他吃下去安抚蛊虫。太子爷回回都大动干戈,动作又狠又重,三番四次差点把他弄昏在床上。
现在在幻觉里,姬青翰反而问卯日,难道他不爽吗?
卯日当真踹了他一下。
“滚开。”
姬青翰捉到他的脚踝,目光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感,就算在庄严佛堂中也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他一言不发,猛地把卯日抱起身,走到堂中的方池边上。
姬青翰坐在池水里,水溢出来一截,冲倒了边上的蜡烛,烛火熄了一片,室内的光线顿时昏暗下来。
巫礼与他面对面,坐在太子爷曲起的一条腿上,光洁的身上都是痕迹,在闪烁的火光里散发着漂亮的红,如同沁了水的美玉。
他想挣扎着起身,但姬青翰的一只手扶着蛇妖的背,另一只手却绕下去。
池水上还有荷花,有一朵打着旋飘到两人身边,卯日不得不伸手撑着他的肩,那朵莲花的柔软花瓣便撞上了巫礼平坦的小腹。
姬青翰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荷花。
“孤倒是知道佛狼三则最后一则讲了什么。”
他迟迟不肯给姬青翰讲故事,没想到太子爷心情愉悦地开了口,一边揉弄着他,一边顺着说书人的故事讲下去。
“徒惊惶起身,方知梦中,又见被褥翻湿,衣挎沾津,不堪入目。”
姬青翰的声音四平八稳,讲述的内容不太稳重,只是配上他那张脸,仿佛两人身处的不是佛堂,而是东宫宝座。他的眉眼流泻出若隐若现的隐忍之意,动作不疾不徐。
巫礼咬着下唇哼得又轻又缓,或许是因为这个幻觉里的卯日年纪更小,性子倒还纯良,竟然会隐忍着不肯叫,比起在百色寨中,那位在雷声下放肆呻吟的巫礼小心翼翼了不少。
姬青翰扫了一眼手,从卯日脸上刮下来一层薄薄的汗,像是工匠们从鎏金佛像上刮下来的细碎金屑。
“这点量,还不够弄脏被褥。”
“连养一朵荷花都不行。”
巫礼忍不住又想扇他,只是这次被姬青翰抓住了,太子爷一挑眉梢,抓着卯日的两只手,动作更加凶悍。
“又想打孤。你才凶,以尘哥哥。”
卯日被弄得弯下腰,趴在他的肩上,那朵莲花便被巫礼的胸与腰压入水中,轻盈的花瓣软软地戳着巫礼的皮肉。
佛门之下,故事里的小和尚从梦中醒来,惊诧不定,紧接着,他发现自己被褥一团糟,小和尚一张脸赤红,倒不知道是在昨夜遇上野狼是在梦中,还是确有其事。
他觉得自己玷污了神佛,六耳不清,没法再继续吃斋念佛,做无欲无求的佛徒。
姬青翰皱了一下眉,扶着卯日的侧腰。
“咬得太紧了。”
卯日的腰剧烈颤抖起来,腰腹把水面拍出了水花,那朵压在水里的荷花也弹了一下,想从他的侧腰冒出水,但姬青翰顺手截获了荷花,将它放在巫礼的后腰上。
佛像有莲花座,上面供奉众神。他把巫礼的身体当做供桌,捧上一朵荷花,浇上水,恐吓对方不能乱抖,否则将荷花摇下来,就是不敬神佛。
大恶狼,大混蛋,黑心肝太子爷。
卯日咬在他的侧颈上,气得伸手掐上姬青翰的脖颈,太子爷却在此时整个人沉入水中,任凭他掐着自己,按在水底。可姬青翰的双手却捧着卯日,将对方的上半身托举在水面上,只是双腿跪在池水中,后腰顶着那朵圣洁的荷花。
“不准弄掉。”
“听孤接着给你讲故事。”
小和尚还了俗,可是回去的路上,他又路过那片野林子。小和尚总觉得心有余悸,于是两条腿止不住打颤,害怕佛狼在暗处埋伏,于是三步一回头。
姬青翰瞧了一下巫礼的双腿,并没有抖得厉害,于是力道更重,几乎弄得卯日浑身抽搐了一下,眼泪瞬间淌了下来,掐他的手也不敢动了。
终于,小和尚走出了林子,来到了山腰。却见又一位活佛坐卧在磐石上,他叩首作别,想要离开,却突然听见佛狼的声音。
我心悦之。
水面上,卯日的唇一开一合,姬青翰隐隐听见对方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拉下卯日,在水里亲吻自己的巫礼,余光扫到那朵莲花要从卯日的后腰上滑入水中,于是抱着巫礼,狠狠揉了一把。
小和尚惊骇不已,抬起头,却发现活佛的脸与佛狼如出一辙,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行囊也不要了,直接丢盔弃甲,一口气逃了十里地。
可他还是听见佛狼的声音。
我心悦之。
小和尚吓得眼泪汪汪,一颗心似要从胸膛里蹦出来,连忙跪在地上,虔诚地叩首,您是神佛,我只是一个小小和尚,我不敢不尊敬您。望狼神网开一面,放了我,从今往后,我一定不再亵渎神明。
水里听不见喘息声,巫礼细碎的哭声也被淹没了,只是双臂缠着姬青翰的脖颈,在水下藏匿着,违背着满堂神佛和情人厮混。
接吻的力道有些莽撞,又带着沉重的欲望,他们毕竟不是胆小的小和尚不敢触怒神佛,而是一人一鬼,一个比一个专横跋扈,敢在佛堂的池水里纠缠。
姬青翰把手拔了出来,在水中睁开眼,做了一个口型。
“二。”
随后猛地抱着巫礼,压向自己,那朵莲花终于离开了蛇妖的身体,打着旋漂浮在水面上,被偶尔浮出水面的胳膊撞到了角落。
只是亵渎神佛而已,他今日要的不仅仅是亵渎神明,还要把献给佛像的贡品据为所有。从生着莲花的池塘,到这方水池、供桌、巫礼怀里花束,只要是卯日停留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东西,全变为自己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