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有孕 师弟有孕 第63章
作者:江洲渡
小欢又喊了声:“爹爹。”
陆江收拢思绪,缓声道:“她说这话时,你师父在不在你身旁?”
“在的,我们一起听着的。”
陆江:“那你师父他是什么神情?他既然听见了这话,又是怎样跟你说的?”
“我忘记了呀。”小欢苦恼的鼓了下嘴巴,说:“那天姨姨说了好多好多话,我根本也记不清楚,师父只顾着答她的话了,哪里会跟我说这个。”
这消息叫陆江有点猝不及防,他可没想过小欢这么早就知道此事。只是,师弟愿不愿意叫他知晓呢?
其实要想糊弄过去,十分简单。就像告诉小欢他母亲已然去世一样,只要说了,他就会相信的。这次自然也可以说王蕴意是个大骗子,嘴里说的都是假话。
可陆江看着小欢的眼睛,忽然间就不想含糊应答。
况且,他已然下定决心,要同师弟天长地久,永不分开了。虽说师弟会不会答应还要另说,但万一师弟应了呢?
小欢自也跟着他们住在一处,日子还长,小欢若是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再说出真相怕就晚了。何不趁还小时告诉他,早些说开,小欢也易于接受。
陆江思量许久,方低声道:“小欢,这事我说给你听,你就记在心里。你师父并不只是师父,也是你父亲。”
小欢被关在铃铛中时,没有玩乐的地方,他就忍不住胡思乱想。王蕴意所说的话,他零星记得几句,也猜过自己会不会真是师父的孩子,有时他张了张口,想唤一声“父亲,”看师父会不会应。可他又觉得师父太累了,还是别烦他了,只好沉默不言。
此刻一听陆江这话,他眼睛顿时瞪得圆圆的,心花怒放地追问:“可是真的?”
陆江将手指抵在唇边,轻声道:“小声点,别让人家听见了。”
小欢连忙点头,压低声音说:“我知道啦。别人都是一个爹一个娘,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有两个爹爹,所以要小声点,不能让别人知道,对不对?”
这些日子,小欢早已自己琢磨过,若他真有两个爹爹,师父为何却不愿承认呢?左思右想,只当是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师父怕他难过,才不肯说的。
陆江本还在想该如何解释才能让他守口如瓶,一听他自己就想通了,还找好了理由,顿时松了口气。
直到陆江把他从木桶之中捞出来,给他擦头发时,小欢还在回味这个消息,忽然问道:“我没有母亲的,对不对。”
陆江愣了愣,说:“这,怎么说呢。你师父当初那样说,也是情非得已,他自己还没想好,只为了不叫你以后伤心,才编了这个话给你听,说你母亲去世了。你本来是他生下的,按照常理来说,他自然才是你母亲,可我们两个都是男子,你都叫父亲就行。”
小欢美滋滋道:“这样我就有两个爹爹了,那我什么时候改口呀?”
陆江这头还实在八字没一撇呢,崔玉折态度不明,陆江安抚道:“这个不急,迟早的事。”
小欢眼珠一转,十分懂事:“我心里知道他是我爹爹就好,平日里还是叫他师父。”
多要一间屋子,只是为了让崔玉折安安静静洗漱。
真到要睡觉的时候,不止是小欢非要挪去崔玉折那边,陆江也跟在小欢身后,拿他当做借口,顺理成章于崔玉折房中安稳落脚。
小欢眉飞色舞,刚洗过澡,脸蛋红彤彤的,他一进到屋中,就十分黏糊,一下子扑在崔玉折身上,来来回回念着:“师父!”
他盯着崔玉折的看了一会儿,眯着眼睛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小欢又跳下了床,走到镜子前,把镜子抱在怀中,翻来覆去看了许久,十分陶醉。
陆江再看看崔玉折神情,只觉他似乎若有所思,陆江暗道不好。平日里小欢虽也黏崔玉折,却没这般亢奋,此刻左蹦右跳,似有使不完的劲儿。
陆江笑道:“小欢,天黑透了,是时候睡觉了。”
小欢应了一声,虽往床上跑来,手中却还抓着那面铜镜,陆江眉心一跳,问:“你拿它做什么?快放下,要睡觉呢,明天再照。”
小欢顿住脚步。他是要拿过去,照一照,看他和师父有哪里长得像。他凭着记忆,感觉鼻子有点像,想再照照看,他和师父一块照,不就立刻可以看出来了?
小欢说:“我就看一眼,立刻就睡觉。”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至崔玉折面前,把那铜镜递到崔玉折手边,笑得眉眼弯弯,说:“师父,我手酸了,你拿着吧。”
崔玉折接过镜子,小欢立刻凑了上去,镜面之中出现他们二人模样,小欢贴的极近,看着里面,品了又品,笑道:“师父,我和你,果真是生的很像。眼睛,鼻子,嘴巴,都是一模一样呀!”
他睁大了眼睛,说到哪里,伸出手指在自己脸上点点,再去碰碰崔玉折脸上,崔玉折只是看着他,任他触碰。
陆江心道,哪来的一模一样?最多最多只有三分相似。他已然是无言了,小欢不过是洗了澡过来,似吃了三碗饭一样精神极了,还要看与师父长的像不像,好端端的,干嘛会这样,崔玉折怎会看不出蹊跷来,陆江暗叹,小欢虽说答应了不叫崔玉折为父亲,嘴巴里一声声念的仍是,“师父。”但他这样,可真是不打自招了,崔玉折却是隐忍不发,随他玩闹。
陆江心里忐忑,坐在一旁,只觉师弟,心里想到,这师弟对待小欢也算的上宠溺了,这都不生气。
等到小欢睡去后,崔玉折果然问道:“小欢是怎么了?他平日里哪会记得起照镜子。”
陆江摸了摸鼻子,视线闪躲,“这我怎么知道呢?”
崔玉折目光落在小欢身上,道:“他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世起疑心了?”
陆江和他面面相觑片刻,含糊道:“他懂得什么?”
崔玉折垂下眼,没再说什么。
陆江沉默半晌,定了定神,忽道:“好吧,小欢已知你是他的父亲,他心里高兴,难免露出行迹来。这是他今日问的我,并不是我主动提起此事,他是听王阁主说了,心里面疑惑许久才问的,我一时脑热,就告诉他了。”
崔玉折微皱眉毛,却是措手不及,实在未料到他竟已告知了小欢,崔玉折极快地低头看了眼小欢,他睡相恬然,没什么烦恼的样子,崔玉折说:“他看着不声不响,原来也记了下来。我还只当他是没有听进去。”
陆江:“你不怪我?都没同你商量一声,他一问,我就全说了。”
崔玉折盯着他,轻轻道:“你已然说了,怪你有什么用?况且,小欢他心里有惑,又藏不住事,迟早都要问的。”
陆江整个人都怔住了,此事竟然就这般算了?
他还是选错了,要知道师弟如此样子,他就该同小欢说,让小欢一进门就直接喊上两句“父亲”,直接将这名分做实了。
本来,他们就是实打实的父子。
陆江懊悔,他还是思虑太多,胆子太小。陆江本来见小欢露了行迹,明晃晃地把心思都写在脸上,还有些担忧师弟生气发火,不过他心中一横,想着与其这般遮遮掩掩,几人像隔了层纱一样对话,还不如把这事掀开来说,师弟就算心中不快,他只管把小欢挡着,自己顶上去就是了,多拣些软和话来哄着,总能让师弟消气的。
师弟竟全然没有生气的样子。
第57章 如愿
陆江心境已是截然不同, 他轻声喊了句,“师弟。”
崔玉折本来在看着小欢,神情自然是极其柔和的, 听见他喊, 崔玉折就把视线投到他脸上,不知是不是陆江的错觉, 怎么师弟看着自己时, 目光还是这样柔和。
陆江给小欢洗过澡之后, 他自己也是洗的干干净净,因知道要跟师弟再同住一屋, 他很是上心, 在那屋里也是对着镜子照过, 才来的。
陆江知道自己皮相生的十分不错, 他虽没见过亲生父母, 可在这一点上,仍是要多亏了他们。
他平素里不以容貌自矜, 总觉得人生在世, 自要靠一身本领立足,他见了再皮相出色的人,也是随意一扫, 并不放在心上。如今面对着崔玉折, 他却美滋滋想道,师弟相貌出尘,也只有我这样的, 才堪堪能配得上他了。
陆江不自觉伸出手来,牵住崔玉折的手,“我还睡在这儿, 可好?”
崔玉折点点头。
陆江心头一热,忽的把唇贴了上去,轻轻一触,立刻分开,他问:“可以吗?”
崔玉折一叹,“你做都做了,还问我干什么?”
陆江嘴唇动了动,他想做的并不只有亲吻一事,他不愿错失良机,还想做更多事情。
可陆江偏偏停了下来,望着他,问道:“你真是心甘情愿吗?”
陆江不想辱没了他,非要他亲口说了愿意才行。
崔玉折似很难为情,沉默一瞬,反问:“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陆江只觉冷水浇头,他霎时一愣,丢开了手,朝后退了一步,眨眨眼,语气里满是茫然,道:“我想要?”
崔玉折见他如此,也是一怔,道:“师兄帮我良多,若不是因我,你也不会到现在的境地,每每想起,我都满怀愧疚。我身无长物,没什么能报答你的,若是你想要这样,我……也是甘愿的。”
“你这说的什么浑话?全是废话!”我帮你,和这事有什么关联?你可别混淆一谈,你若当真不情愿,要这样报答我,你也是小看了我!”
陆江本觉二人间虽不是浓情蜜意,但也有着淡淡的情愫在,谁知在师弟心里面竟是这般想的,他这般说了一通,忽又觉得有点委屈。
崔玉折默认无语。
陆江道:“师弟,你又不说话了,这样看来,我真成狭恩图报之人了,在你心中,我真是这样的人?”
崔玉折脸色更白,因他的话,不好再沉默下去,说道:“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崔玉折就再也说不下去。
陆江低声道:“我适才亲你,你一定恶心坏了,可真是对不住。”
“别这样说。”崔玉折别过头。
陆江见他似又想避开,忽的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叫他面朝着自己,崔玉折低眉顺目,陆江记得初次见他,他虽有待师兄的几分敬意,却也是隐隐有着傲气,至于后来发生那事,他就更是冷若冰霜。
陆江道:“罢了,我觉着也怪没意思的。你就当我发了一场疯吧。”
他站起身要走,忽然听见身后崔玉折又低声喊道:“师兄。”
陆江紧紧闭了下眼睛,心道,是你留我的。他转过头来,就见崔玉折脸上眉目和顺,眼波流转,自是清秀出尘极了。
最重要的是,师弟有些脸红,陆江下意识认为这是羞涩。
陆江小腹一热,昏头昏脑就扑在他身上,崔玉折一下子倒在床上,陆江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垫在下面,没叫他觉得疼痛。
二人距离极近,陆江望着他的嘴唇,很是轻佻的抹了一下,接着不管不顾的埋首下去,亲了又亲,他微微喘息,很是认真的捧着崔玉折脸颊,注视着他,道:“我要走,你又喊我做什么?我亲了你,你尽可以把我推开。”
崔玉折侧过头,良久道:“我不知道。”
他微微起身,扣住崔玉折手腕,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哼了一声,说:“你但凡有一点不情愿,推也是能推开的,再不然,你甩我一巴掌,我立刻头也不回就走。我也不爱总腆着脸找你,师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不知下次还敢不敢来找你,你若待我有真心,就别总是搪塞我。”
崔玉折说:“我没有搪塞你。”
陆江恼火道:“你一定是故意的!说什么为了报答我,你也没安什么好心,你明知道这样一说,我是怎么也不会继续下去,你又何谈报答?你是看准了我。”
崔玉折抬头看他,说:“师兄,咱们这算怎么样呢?自古就是男女相合,哪有咱们这样的?”
陆江心道,原来你的心结竟在此处!
他是师兄,少不得要在师弟迷茫之时指点迷津,陆江摩拳擦掌,脸也在他手上蹭了蹭,他小心抬眼,看着崔玉折神情,却见他只是看着自己,眼睫轻颤,却是毫无厌恶之色。
陆江虽适才说的理直气壮,但直到这时才算心安下来。
陆江正要开口,崔玉折却已然道:“玉剑屏之事,你不是也已知晓?他行事悖逆,才有了我。我又怎能如他那般?”
王蕴意果然所知甚多。这样也好,省得陆江再为难是告诉他还是瞒着。
“这也是王蕴意说的了。”陆江道:“我是知道了玉剑屏的事,一直犹豫,不知道该这样告诉你,你既然也已知晓,日后再见了玉剑屏,你可要与他相认?”
崔玉折道:“他不愿认我,我何必要认他?只当没什么关系吧。”
陆江:“既然同他没有瓜葛,我本来在说咱们之事,你何必要提起他?”
崔玉折忍不住道:“我又不知这世间还有哪人是喜爱男风,也就只有他和我父亲了,看他们二人如今样子,就知这路不好。”
陆江:“天下之大,想必也多的是,就如那谁,虽是男子,两个人便过的十分高兴,日子和和美美。”
崔玉折问:“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