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拿了反派剧本 我媳妇拿了反派剧本 第140章

作者:白衣若雪 标签: 婚恋 系统 正剧 穿越重生

  从鹿嘴里拽住香包后,也不打它。

  赵堇在一边看着,知道季然不是因为脾气好,而是他对任何事务都是这个态度,包括对他。

  赵堇起初不明白季然为什么会把皇位让给他这个一无所有的皇子,且还是最好的年华,最强势的后台下,那时的周尚书全力护着他,而周太后也不再垂帘听政,理应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时候,但季然就是在这种最好的年后果断退出,让他有很长时间不解,但这两年他渐渐的明白了,季然这个皇兄,他根本不在意那个龙椅,更不在意这天下的权势,除了周尚书,他不在意任何事物。

  果然看见他们的季然只是看了他一眼,随机就把视线都给了周尚书,

  而周尚书眼里也只有他了,那个在朝堂上沉着一张脸的人,自进了这个院子眉目都温柔起来。

  赵堇只看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他并不厌恶这两人的超越世俗的感情,也没有为他母亲当年的遗憾而遗憾。

  他母亲也跟他说清楚了,当年是她家人选择把她送入宫里,与周少师没有任何关系。

  再说那时也并没有定情,更没有私下见过面,只是她在茶楼见他高中状元,骑马从窗下过,她惊鸿一瞥,自此芳华落浮生而已。

  虽然他们两人旁若无人,赵堇也遵礼给季然行了礼,季然只抬了下手,让他随意,就跟周湛舸说:“陆小鹿把我种的树又拱了。”

  他跟周少师说话的语气是告状,有人情味。

  而周湛舸抬手就在陆小鹿脑门上弹了个嘣,陆小鹿不服气的撞他,周湛舸说它:“怎么还不认错吗?”

  他教育陆小鹿也跟教育孩子一样。

  赵堇用手摸了下小鹿的脑门,小鹿又起劲的来拱他,这头小鹿是御花园的常客,不仅很多娘娘喜欢它,宫里其他奴才也喜欢它。于是它一点儿也不怕人。

  赵堇用手指顶着它,跟它玩了一会儿,当年他在下学的路上碰到了这头出来玩的鹿,把它送回来的。

  于是他就被留下来吃饭,然后又认周少师为帝师,再往后就成了皇帝。

  赵堇都觉得自己是一步步被套路来的,当这个皇位被拱手让过来的时候,他也不觉得有勾心斗角了。

  季然对他豁达他就豁达的对所有人。周少师教育他无任何私心,他就细心学习,当好皇帝。

  一年又一年,赵堇长大,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周少师就辞别朝堂了,在他辞别朝堂的时候,为他选了一批新的人才。

  那时周湛舸才三十八岁,理应是首辅最好的年纪,但他也跟当年的六皇兄一样,说放手就放手了。

  他们两个人带着陆小鹿到御林苑行宫去住了,

  赵堇每个月去拜访他们,每次来,他的老师周湛舸都会挑下眉:“皇上又来干什么?”

  赵堇知道他不想被自己打扰,他就想跟他的六皇兄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赵堇每次都跟他说:“我是来看陆小鹿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看这两个人,他在内心里愿意亲近这两个人,大约是知道他们是唯一不会算计他,还会竭尽全力维护他的人。

  就如以前这两人给了他那么多,支持了他那么很久,却没有要他任何回报一样。

  赵堇在看到院外的海棠花树时就让侍卫停下来了,他下了马车,轻快的往里走。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这片海棠树都开花了,不管大大小小的树上都缀满了花,清雅的花香淡淡的随风轻绕,走在这片海棠林里,赵堇心情很放松,他缓步走着,走过层层的花林后就看到了他想要见的人。

  那两人正在修剪花枝,他的六皇兄站在梯子上,给一棵粗壮的海棠树修剪枝条,他师傅在下面扶着,一手在腰上,一手在后背上,扶的很牢固,是一个随时要接住季然的动作。

  赵堇也看到了陆小鹿,陆小鹿今天太漂亮了,本来就漂亮的弯角上插满了海棠花,这会儿正昂着头看两人,大概还想要漂亮的花枝。

  赵堇忍不住笑了,他轻快的走上前,周湛舸跟季然已经发现他了,季然回头看他,脸上还带着笑,不是看见自己来了笑,而是本来就带着笑的,是之前跟周少师笑的。

  赵堇很少见他笑,所以着猛的一见也觉得他跟满树的海棠花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待看到周少师挑眉看他时,赵堇忙上前给他行礼,这是他这些年来的习惯,他虽然是皇上,但他面前的这两人一个是他的尊敬的老师,一个是他看不透又想亲近的六皇兄。

  所以理应是他行礼。

  周湛舸跟季然对他也很随和,不用他行大礼,就跟当年他还只是一个送小鹿去的不受宠的皇子一样,待他随和。

  现在就是,周湛舸一看他来,还问:“皇上怎么又来了?”

  赵堇轻啧了声:“老师,您不想我。”

  周湛舸哈了声:“我当然不想你了,你都多大人了?”

  赵堇摸着陆小鹿的头说:“我六皇兄比我还年长六岁呢。老师您不也天天想他吗?”

  跟在皇上赵堇身边的陈公公只是笑,皇上说话很风趣随和,他是不拘一格、大刀阔斧改革的周少师跟更加不在意任何礼教的先皇教导出来的,所以他们早就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

  周湛舸扶着季然下梯子,最后一格的时候把他抱下来的,用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宠妻。

  赵堇接过了季然剪下来的海棠花,笑着跟他道:“六皇兄,我来给小鹿带上,今天小鹿也太漂亮了。”

  季然说:“它今天太淘气了,要是不给它头上插上花,它就顶树。”

  周湛舸剪哪棵树它就顶那棵,不仅顶树,还捣乱,周湛舸站梯子上剪花枝,它还把前蹄搭在梯子上去咬周湛舸的衣服,所以最后两人就把花枝别在它角上了。

  赵堇听着却哈哈大笑,很亲昵的摸了下鹿脑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周湛舸招呼他进门:“皇上进来吧,我知道你是借着看陆小鹿来蹭饭,鼻子好使,我今天刚猎了一只鸡,给你们做鸡汤面。”

  他说的很随意,跟把他当孩子似的,赵堇立刻揽着陆小鹿道:“哇,那我跟着六皇兄沾光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他的老师是为他六皇兄做的面。

  赵堇看着前面牵着手的两人笑,羡慕啊。

  希望他也能有一天,陪心爱的人,平平淡淡、看遍山河花海。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周湛舸回头看他:“吃完饭就赶紧回去,好好打理朝政,不得懈怠。”

  赵堇:“……”

  季然倒是给他说话了:“不用那么着急,朝政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完的。再说不用他做千古一君,不用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赵堇默默点头,他六皇兄对皇位看的也很淡,他上次甚至跟他说不用让他在意这个江山姓什么,说什么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只要在位一天,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他的师傅周少师当时也认同这个观点,说做皇帝不难,,只让他所作每一件事对得起百姓就行了,但是现在周少师催他回去。

  赵堇正想把这话说给他听的时候,听见周湛舸师傅说:“我是怕他乐不思蜀后不想走了,他不回去好好当皇上,咱们俩不就不能这么悠闲了吗?”

  赵堇:“……”

  虽然他一直有这个觉悟,知道自己是被他们两个培养出来接重任的,但他们这么旁若无人的说,是不是也太伤他的心了啊?

  赵堇刚想抗议的时候,听见他的六皇兄说:“你说的也对,让他吃完饭就回去吧。”

  赵堇不说话了,心里苦。

  这一世季然跟周湛舸差不多时间去世的。

  也许是古代人都去世的早的缘故,也许是周湛舸这一世为朝堂担了太多,看了百姓太多生死,也生了太多贪官污吏的气,大悲大恸之下,他身体有大大小小的问题,头疼病更是经常犯,所以他才后来跟着季然隐居的。

  隐居后的二十年,他头疼病好多了,只不过身体也渐渐随着年月有大大小小的病痛。

  当某一日他拉不开弓的时候,调侃他自己,没有一生戎马却得了一身将军才有的毛病。

  从那时起,季然知道了,原来主角也只是普通人,他就算再有主角光环也是人。

  季然跟他说,是他太辛苦了。

  他在这一个世界里依然太辛苦了。

  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他也跟平常老人一样,常常陷入昏睡里,某一日他从昏睡里醒过来,拉着季然说,下辈子,要跟他平平淡淡的过。

  季然答应他了。

  后面两人平常的去世了,季然是睡了一觉,再睁开眼就是他的星空驿站了。

第102章

  季然没有在星空驿站待太久,很快就让233传送他到下一个世界,233还问他不用休息吗?季然说不用,他心情很放松,因为大概知道下一个世界的样子,如果是乡村生活,那他就没有什么压力的,虽然上一个世界他也没有做什么,真正有重担在身的是周湛舸,但季然还是觉得有压力,所以他想哪怕乡村生活很苦,他也不想再当皇帝了。

  233看他确定了,就把他传送进下一个世界了。

  季然意识回笼的时候,眼皮沉重,跟沉在深度睡眠里一样,于是他也不着急睁眼了,听着一个妇人在他床边哭:“阿然啊,我苦命的儿啊。以后这可怎么办啊?”

  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别哭了,郎中都说他没事的,就是受到惊吓了,等缓一会儿就醒了。”

  那妇人不哭了,但声音依旧焦急,感觉矛头转向了那男人:“你这个当爹的真是没心没肺,什么事都没事没事,你心可真够大的!我们就这么一个哥儿!”

  那男人也不愿意了:“我怎么就没心没肺了?!然哥儿不醒,我不也着急吗?可我能怎么办,郎中说没事,说淮山救的对。多亏了淮山。”

  他这话不知道那一句点燃了妇人的火气,那妇人骤然呵道:“别说了!”

  那男人果然不说了,但那妇人还是不依,继续哭诉道,只不过声音小了:“别给我提他的名字!咱们然哥儿的名声都毁在他手里了!然哥儿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那男人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道:“孩他娘,你看你这话说的,人家淮山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你不念着他救了然哥儿,怎么还能这么说他!”

  那妇人似乎被他噎住了,季然觉得她用手在摸自己的头发,有一会儿才听见她郁闷的说:“我不是说他不好,就是他那个救法……被全村人都知道了啊,这然哥儿以后可怎么嫁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村里人有多少会嚼舌根的,尤其是被那个何春花知道了,现在肯定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

  当爹的说:“知道就知道了,实在不行就把然哥儿许配给淮山,这不就行了。”

  季然感觉到那妇人一下子握紧了他的手,声音都大了些:“我不同意!我们然哥儿怎么可能嫁给一个穷的叮当响的人家!谁知道他们家有没有还清外债!你这是把我们儿子往火坑里推!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当爹的气道:“你……你……”

  他大概是气的找不到词语了,有一会儿没说出话来,那妇人还怼道:

  “我什么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然哥儿怕那个李淮山,上次看见他杀猪还被吓到了,回来就发烧,这次咱们然哥儿掉进水里也许是因为他吓的呢!”

  妇人感觉自己越说越有理,也不给男人插话的机会,径自道:“谁知道这个李淮山是不是早就看好了咱们然哥儿,知道以自己那个家庭情况娶不到咱们然哥儿,就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这次男人终于大声的呵斥道:“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人家李淮山是娶不到媳妇了吗?就把着你家然哥儿不放了吗?你不去外面看看有多少人家想嫁给那李淮山呢,人家现在家徒四壁怎么了,那不是父亲重病花没的吗,人家小伙子能干着呢,你把自己儿子当成宝,都忘了他是不是真的是个宝?!我要把他许给人家李淮山都是昧着良心!”

  “快闭口吧你!你还是不是然哥儿的爹啊!儿子成这样你以为我愿意吗?!我真是命苦啊!我然哥儿的命苦啊!有一个这样的爹!然哥儿现在还没有醒,你就这么说他,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季然觉得那妇人趴在了他床边,真的掉眼泪了,掉在他的手上了。

  后面就一直是她在哭,他迭大概是拿她哭没办法,不再跟她对着吵了。摔门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年轻点儿的妇人声音传来了。

  “娘,你别哭了,然哥儿他没事的,他会醒的。哎,然哥儿,然哥儿醒了。”

  季然听了这一会儿,大概明白了一些前情大概,他被一个人救了,他爹要把自己嫁给他,他娘不愿意。

  季然没有纠结他一个男人能嫁人的问题,毕竟上上个世界他都生孩子了,所以他只是想也许他很快就能确定他要找的那个人,如果以他嫁人为准的话。

  季然睁开了眼,先看见了屋里薄薄的光线,应该是傍晚时分,光线从木头窗户纸里投过来,能让他看见他现在的地方,他头顶是青色的床帐子,半旧不新。

  床边原本哭的妇人看见他醒来,几乎是立刻就站起来看他:“然哥儿,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娘就要急疯了。”

  妇人脸上是真的有急切,眼睛哭的通红,鬓发也哭乱了。

  季然跟她说:“我没事。”

  嗓子是沙哑的,那妇人听着更加心疼了,伸手摸他的头:“醒了就好,还有哪儿不舒服的跟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