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攻到底误解了什么 路人攻到底误解了什么 第93章
作者:直到世界尽头
那是谁?
“季山河。”耳边传来男人的低语。
季山河心头一颤,竟也不敢回应,生怕连这个名字也是虚假的泡影,或许他是个披着人皮的傀儡,或许他是借尸还魂的妖魔鬼怪,或许,他只是一个卑劣的偷盗者,所有,什么都不属于他。
心中惶惶。
仿若瑟缩的花骨,蜷缩着枝叶。虽喜欢偶尔的脆弱,但果然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更加动人,沈言低头,冰冷的指尖勾住男人的下颌,“毋庸置疑,你是……”贴在耳边的嘴唇掠过耳垂,“我的小将军,嗯?”
只要付出,就能得到回报。
任何赌徒都不会轻易放过。
更何况,呼吸浅浅,凝视着镜中亲密相贴的身影。
小将军如此,惹人怜爱。
季山河愣愣地看着铜镜里的倒影,男人从身后揽住他,俯首帖耳,鬓间隐约泄露出半张清俊的脸,细长的双眼微勾,摄人心神,心里一跳,别眼,奇异的感觉到安心,太奇怪了,“嗯。”
相似的场景,却是不同的心境。沈言……
银钗斜插在发髻间。
素手微拨,坠在钗间的铃铛碰撞,发出清响,轻笑出声,沈言扶着男人宽阔的肩膀,轻挑下颌,越身,嘴唇碰触,缠绵深吻。
食之髓味,微浅的双眸像化开了的蜜。
“你有我。”
*
“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劲装男子单膝跪地,望着地上光影斑驳,冷汗津津。“是沈言出手了,他横插一脚……”
“沈言。”阴冷的声音响起,靴子落下,明暗之间,自黑暗中露出半张冷峻的脸,缀在腰间的龙纹玉佩微晃,双眼微眯,“他一贯敏锐。”
“此人不除,后患无穷。”呢喃自语,不过,就宋稷那心胸狭隘的性子,多疑少决,又爱玩弄权术,迷信制衡。
不由嗤笑出声。“不过垂死挣扎。”
“是,是,属下已经安排妥当,待沈言定罪,收监落狱,必死无疑。”
颔首,侧眼,冷不丁地一脚踹上暗卫肩头,“刑室领罚十鞭。”
隐没在暗处的脸全然暴露在空气中,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竟和季山河有五分相似。
心中的靴子落地,暗卫强忍疼痛,翻身爬起,“那季山河?”
兵符到手。
“不用跟着了。”一个蠢货而已。
第078章 东厂督18
“可你不是……”情绪平和下来,稍微有些点实感。
一回生,二回熟,又被抱着出了风月楼,季山河弓背,僵硬地揽住男人的脖颈,可这,还在外头啊。埋首在肩上,不敢动弹。
上了马车,帘子落下,马车缓缓行驶。
回忆着房里男人说的话,季山河扯下罩在头顶的斗篷,追问,“你……”
稍作修饰的面容暴露在眼前,尚未坐定,沈言倾身上前,身材魁梧的男人惊跳起来,冰凉的手指拉住臂膀,眉头微挑,“……小心头。”他又不会做什么。
车马颠簸,季山河身影不稳,后背碰到车壁上。这一摔,反而将拉他的人给扯了过来。
车厢内里垫了兽皮,不疼,被摔了个四仰八叉,柔软的身躯坐在身上,香气馥郁。
被扑了满怀。
下意识扶住,暗暗心惊,好瘦,好冰。
很快便又无暇顾及。
呼吸交.缠,难言的气氛蔓延,四目相对。
却见男人目光沉沉,幽冷如泉的眼里,倒映出他怔愣的模样,光影斑驳,几经变化,充斥着他熟悉的情.欲。
季山河默然,艰难说道,“两个男人……”
倒也不必时时刻刻这样……
沈言哑笑,低头。
蜻蜓点水的一吻,稍稍退开。
细长的双眼极具侵略性地看着眼前的人,从微睁的眉眼,到挺拔的鼻尖,再到润湿嫣红的嘴唇,一点点掠过,眼神微暗,倾身,又是夹杂着鼻息的湿吻。一触即分。
睫毛微颤。
两下,三下……密密麻麻的轻啄,缓慢轻柔,如和风细雨,背靠着车壁,紧绷的身体不由放松下来,季山河看着眼前清雅绝尘的美人,眼神微晃。
手下的肩胛骨微落,不再僵硬。对视的目光,仿若愈久弥香的酒,醇馥幽郁。
没有错过男人的神色变化。
凝聚的目光微散,外眦自然微垂,没有刻意控制的五官放松下来。身心俱安的表现,独他一人能看到的韵致。
撑在肩上的手撩过脖颈,覆上侧脸,“两个男人,才更要见缝插针地亲近。嗯?”
没等对方反驳,密谋已久的厂督已然俯首出击,鼻息交.融,唇间相贴。舌尖撬开唇齿,不同于之前的浅尝辄止,是更为贪婪的,吞入腹中的攫取。
“呼,嗯呃。”
呼吸凌乱,喉结微动。仿若置身狂风骤雨中。季山河意识朦胧,他好擅长……
半晌,水润的嘴唇彼此分离,发出轻响。未曾想只是亲吻,竟也如此劳累。舌头发麻,季山河睁眼,无意识地喊着罪魁祸首的名字。“沈,言。”你个流氓胚子。
“我在。”抬手,纤白的手指抹去男人唇间的濡润,安抚般地轻吻,撩拨。
又是这熟悉的前奏,季山河发誓再不上当,抬手抵住男人的胸膛,然而,面对手段高超的厂督,未曾言败的小将军不得不暂避锋芒,推拒,“别。”
咳,强压住胸膛的笑意,沈言侧身,往旁一靠,舒展身姿。
拉开了距离,清瘦雅致的男人靠在窗边一侧,青衫寥寥,更似深山古林里隐士宗师。偏头,融融暖光落在他的身上,柔和了冷意,双眼含笑,直视而来。
冷白若雪的指尖微勾。“过来。”
季山河神色空白,谁不恰当,脑海里就只剩下四个字,风情万种,蜜色的皮肤上晕开了红,嘶,他扯过斗篷盖在头上。
黑暗袭来,他蜷缩成一团,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怎么了?”沈言扯了扯斗篷一角,聪慧如他都没能搞明白,对方怎么突然把自己缩在斗篷里。
高大健硕的身躯蜷缩起来,便也占据了大片地方,像一头栽进雪里的黑熊,哪怕知晓它膀圆腰粗,强健凶猛,也不妨碍它瞧着憨态可掬。
屈指,戳了戳。
里面的人却是不为所动,只传出虚弱的声音,“我想冷静一下。”
也不勉强,径直坐回原处,沈言支着下颌,时不时掠过车厢一角的鼓包,仿若无意,“你之前,想问什么?”
“€€€€。”衣衫摩挲的声音,像被诱饵勾出来的硕鼠,季山河裹着斗篷,一脸郁卒,若不是那厮突然一通密集的亲吻,他怎会忘记正事。
但是,那时想问,是头脑一闪,冷静下来,好像又不太妥当,想到这个,他有些犹豫,“你先前说你是民生,那个,你,宦官。”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
半晌,他紧抿双唇,“不,没什么。”
静默,只余车轱辘压在地上的声音。车厢摇晃。
便是心有疑虑,仍顾及到他的心情,忍住不问。
小将军啊……
沈言定定地看着眼前人,粲然一笑。
这会儿轮到季山河无法理解了,我又哪里逗笑他了?
“过来。”
疑心戳了沈言的伤疤,莫名气短,甚至想着对方该不会让他过去,又用什么法子“惩罚”他。恢复知觉的嘴唇仿佛一麻,季山河还是乖顺地往男人身边挪了挪。
没接近就被拉扯过去,躺倒在地,头下硌得慌,抬眼,便能看到男人削尖的下颌,瘦的几近脱骨。后知后觉枕到了沈言的膝上,脖子僵硬,生怕把这脆弱的人给压坏了。
一眼看出对方的不适,沈言扯了一个帛枕垫了垫,人形小火炉在怀,他理了理对方凌乱的簪发,“国子监乃读书人的圣地,又岂是六根不全的宦者能进的?”轻笑自嘲。
“那你,我,不是这意思……”季山河徒然一惊,上身抬起一半,又被骨节分明的手摁住了。沈言低头,细长的眉眼微垂,只平静地看着他,明明是轻易能挣脱的力道,但是,在对方的注视下,他缓缓躺下,一双眼却是目不转睛,静默地看着眼前人。
宦官,宫刑。难道是沈言家中有谁获罪牵连了吗?还是沈言他触犯了律令……
又后知后觉想起他自己,如果圣上厌恶他至此,莫不是也曾想过用宫刑羞辱,或许因为疑心他和贵妃旧情难忘,怕弄巧成拙,这才作罢?
关于他自己的猜测倒是八.九不离十,一眼看出男人心中所想,沈言抽出鬓间的银钗,毛躁的头发顺着掌心滑落,五指作梳,一点点地理顺,“我与圣上曾是邻里,那年家乡发洪水,死了不少人,我跟着流民上京,有幸遇到了圣上。”
在圣上的运作下,他得了入学资格,以后便是求学。
再然后,“卫宦之乱,废帝势力内外勾结,自宫廷各处起势,虽然后来叛贼尽数伏诛,但灾祸已成。”压低了声音,“诸王,连同皇太子,尽亡。”
“亲儿死在自己跟前,先帝悲痛攻心,大病一场,强撑着病体立了辅佐大臣,敲打宦官,将仅存的血脉提到跟前教导,没过多久,撒手人世。”
季山河神色复杂,本是先帝不待见的举措,最后,竟让圣上逃过一劫。
沈言摇头,“既然是要让先帝一脉断绝,他们又怎会出这样的纰漏?”先帝口谕,说是想要见见这久未见面的皇子。从未被亲父关爱的圣上,自然是一脸激动地应了。
传召的内侍催的急,连衣裳都不给换一身。正巧他下学碰上,心有疑虑,圣上却犹自不觉,甚至兴致冲冲地说要在先帝面前举荐他,邀他一道。
现在想来,叛军着实多此一举。可放在那时……
双眼放空。
“然后……”
马车一停。
晚霞挣扎着落下,透过间隙,隐隐落在车厢内。
半天没听到后续,季山河抬眼,病容尽显的男人隐没在黑暗中,苍白的脸若隐若现,神色漠然,仿若又成了初见时阴戾刻毒的东厂督。
“沈……”
冰凉的手掌覆上他的眼,茫然睁眼,轻飘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声音淡淡。
“出了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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