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抹布受 拯救抹布受 第27章

作者:叫我妖灯就好了 标签: 穿越重生

  没关系的,皇子殿下既然不喜欢和他亲近了,他保持距离就可以了,没关系的,自己本来也就是殿下的一个玩意儿而已,是之前太过贪心了,以至于忘了本分。

  而现在,自己又像个卑劣的小偷,鸠占鹊巢地霸占了殿下的营寨。

  他要是殿下,也不会喜欢这样不知本分没有分寸的贱奴。

  他要做的是尽自己能做的一切,给殿下效命。

  本该如此的。

  被光救赎,怎么能狼心狗肺地反过来想去玷污光呢。

  本理应用自己卑贱的灵魂,勉强值得一用的身手,报答殿下,就可以了。

  只可惜刚才不该洗澡的。

  殿下的味道,再也接触不到的味道,就这样白白洗掉了......

  顾芒在军舰里的一晚都在想着阮秋的事儿,一会儿是主世界的阮秋,一会儿是这个世界的阮秋,初见时那个浑身是伤的阮秋,发情期的阮秋,向他求欢的阮秋,最后是哽咽着让他留下的阮秋。

  他恍惚间想起,自己在这个世界,全然忘记了自己最爱的军事和武器,一回忆,脑海里只有这一个人。

  他应该得警示自己不要陷进去太深,不然出了这个世界,和主世界阮秋对立时,他可能会哭地很惨...

  一觉睡得太沉,起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天边的残阳把荒星世界的一角染得血红。

  顾芒心里骤惊,一股非常非常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草草穿好衣服走出自己的房间门,却见顾沿正在指挥台上把玩手里的光脑。

  “怎么回事。”

  顾沿抬起头,挑眉道:“醒了?昨天你来军舰时候是不是喝了一瓶水。”

  顾芒皱眉,自己昨天回来时确实渴的不行,又懒得开灯,瞧见桌面上有瓶没开封的水自然而然就喝了。

  “喝了,怎么了。”

  顾沿翻了个白眼,不知是醋还是怎么:“你还是真是个好哥哥啊,连我有失眠症这件事也不知道,我每天要靠这些掺了催眠剂的水入眠,普通人喝了,一觉睡到第二天都不新鲜。”

  顾芒问:“他去哪了?”

  顾沿嘴里一噎,没好气儿地指了指外边:“去吧去吧,找你那小情儿去吧,你最好祈祷他别被雪兽吃了。”

  顾芒呼吸微窒,难以置信地往窗外望去,可军舰太高,足足有十层楼的高度,下面黑黑的红红的混在一起,根本瞧不清楚。

  无端让顾芒想起昨晚的阮秋,黑色的头发,红色的轻纱,红色的脸颊,红色的酒液,像血。

  他近乎跌撞着跑下楼梯,一旁几名看管军舰的侍卫连忙道:“皇子殿下请您小心。”

  顾芒还喘着粗气,脚终于踩上坚实的土地,荒星的土地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加贫瘠,极昼的日光炙烤着大抵,眼见黄昏,如血灿阳一寸寸把这片寸草不生的土壤染上刺目的红。

  而眼前的死伤惨重的军雌,更是让人肝肠寸断。

  “今早的雪兽和预料中的不太一样,”顾沿也走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幕,声音很低,“雪兽是变异种,部队历年史料里从未见过,而且不止一只,这些雪兽高度一米五左右,嘴里有死鱼腥味,”

  “而那死鱼的品种,是原本荒星已探测物种中最强的,”

  “轻伤546人,重伤103人,死亡57人,是荒星出征以来最惨烈的一次...”

  顾沿说着,眼睛从面前这幅炼狱般的景象扫过,他见怪不怪,比这还惨烈的战役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过,他仍打算说着,目光落到顾芒的脸上,不再说了。

  他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但还是头次看到顾芒这种表情。

  “所以,他呢?”

  顾沿怔了怔:“他?他在战役里表现很出色...”

  或许不应该叫出色,作为一只新入营第一次正式作战的军雌,那样浴血奋战,生死置之度外的表现,应该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算是身为主将军的顾沿自己,也不敢说自己比他强。

  “我问的是,他在哪??”

  顾沿看着顾芒红了眼,哑然:“后营。”

  顾芒拔腿就向后营跑去。

  一路上,以篝火为圆心,三三两两的军雌凑在一起,倚靠在营寨附近,他们无不身受重伤,不少伤的严重,血流不止,只拿着地上的雪不断往伤口摁起到止血的作用。

  这些军雌脸上的神色与昨天斗志昂扬的神态截然不同,满是恐慌,瞳孔里没有生的意志,似乎经历巨大的惊吓。

  那就是变异雪兽物种,也是原世界战斗力最强的怪物,顾芒早该知道的。

  那些军雌们见是顾芒,一个个即便上一秒无比虚弱,下一秒也会双膝跪地深叩额头,以示虫族雌虫对皇室雄虫的最高敬意。

  顾芒心里像被钝刀子一下下割过。

  他不禁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呼吸间凛冽的寒风,抬眸时如血的残阳,战斗时悲惨的军队。

  一切都无比真实。

  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又或者,他本来是梦,却又会有着属于“梦”的国度里最真实的生灵?

  “皇子殿下,皇子殿下!”

  有人撕扯着喉咙近乎爬一样扛着一个人走过来。

  说是扛着一个人,被扛着的那人已经不再完整,腿只剩下一条,哀戚地喉咙里不断咕哝出悲惨的哀吟,似乎痛到极致,不断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喊着:

  “卡洛,让我死吧,让我死吧,太疼了...”

  “坚持一下弗兰德!”被叫做卡洛的军雌情况也不怎么样,他掉了一只耳朵,脑袋上裹着的纱布像木乃伊。

  卡洛肩扛着弗兰德一直道:“再坚持一下,弗兰德,我已经见到皇子殿下了!”

  “皇子...殿下...”

  顾芒眼睁睁看着卡洛“噗通”一声跪到在自己面前,浑浊的双眼仰视着顾芒,泪从眼睛滑落又结成冰:“皇子殿下,他,他叫弗兰德,他快死了,”

  卡洛喉咙沙哑又难听,象征着他只是一只不算强的a级军雌,哑声道:“皇子殿下,我知道出身高贵,可他,我以虫神起誓,他一辈子从出生起就一直为虫族效劳着,他一辈子都奔波在苦寒的荒星,他,他一辈子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请您,求您...”

  给他最后一刻的安息吧。

  卡洛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这个要求对于雄虫,尤其是一名皇室雄虫而言太过冒犯而无力。

  “大胆,你们两人要被处以死罪€€€€”

  顾芒挥手制止一边的侍卫。

  他蹲下|身,一双透彻有如宝石般的祖母绿眼睛静静看着两只军雌,胸前衣襟下的金色十字架代表着他皇室的身份。

  “啊,啊......皇子殿下...”断了一只腿的弗兰德泪眼纵横,冻得发紫的唇颤抖着,断掉的那条腿上血已经被冻住了。

  他也只是一只最普通的军雌,已经苟延残喘,过不了多久就死了。

  “......我,我有为虫族...做出贡献吗?”

  他绝望地问着,这句话在所有人看来答案都是否定的,他只是最普通的一只军雌,一个不起眼的螺丝钉,最普通的一滴水,无声的来无声的去,一旦面对强大的敌人就悄无声息的死去,他死得毫无意义。

  弗兰德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僵硬的手微微滑落之时€€€€

  “啪”一声,顾芒紧紧握住他被冻到皲裂的手。

  “你们死去的每一个灵魂,都为虫族的无上荣光加冕一分,”顾芒一字一顿道,“放心地去死吧,你的意义无价。”

  弗兰德笑了,他在生命最后一刻面带笑容而死。

  顾芒站起来,低声道:“把你的同伴好好埋葬吧。”

  卡洛忍住哭腔嘶吼道:“是!”

  顾芒站起身,继续向前走去。

  都说有泪不轻弹,周围的军雌看到这一幕心中无不动容,看向顾芒的眼神更加儒慕和敬仰。

  这就是他们的皇子殿下,他们所效忠之人。

  顾沿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复杂地看着顾芒背影。

  他的皇兄,真的不太一样了。

  顾芒沿着这条街一路走过,来到后街却没有见到有多少人,回头看大部分面孔也已经见过,他紧蹙眉头左右寻找,营寨附近都分布着医务点,负责分发药剂和医疗物品,大多军雌也在其附近,可是都没在这些地方见到阮秋。

  情急下顾芒没意识到自己身后已是一身冷汗,他想到了系统,连忙和系统定位,但是因为范围太大,只能在一处附近细查。

  终于在一处极为偏僻隐忍的角落里找到了阮秋。

  相比于别的军雌有了自己的伙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阮秋在这里并没有认识太多人,只是一个人倚在那。

  见到阮秋在这,顾芒那颗悬在一线的心,蓦地就落地了。

  可他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绷带,没有药品。

  此刻他忍不住庆幸的想,阮秋没有受伤吗?

  也是,他这么强,怎么会受伤呢。

  顾芒忙抬步过去。

  阮秋靠在那儿,像睡着似的,闭着眼睛,脸冻得很白,显得都有些微微发紫,衬的那张小脸愈发地和战斗力不符的脆弱。

  他穿得衣服太黑了,顾芒看不清上面的伤口和血,或者他宁愿相信没有。

  “...阮秋?”

  顾芒矮下身,靠近了些,说出话时带着透明薄雾的哈气。

  “阮秋?”

  越靠近,才越发现阮秋的衣服是传统战服,和别的军雌身着的黑色战服款式一样,颜色却不太相同。

  顾芒皱起眉,定睛看去€€€€

  那上面,从肩膀的军章到开口的衣襟,一直向下,到手臂,到腰间,再到裤子。

  颜色全部不同,上面黏着阮秋满满的,干涸后的血。

  顾芒瞳孔骤缩,颤抖着把虚弱到没有动静的阮秋从墙角轻轻揽过来,怀里的人很冷,很凉,明天昨天还是温的,热的,烫的,但就不是冷的。

  随着他这一举动,阮秋也如野兽般警惕地睁开眼,眼前依然一片黑,但扑鼻的味道如此熟悉,熟悉到让他瞳孔涣散了一瞬。

  可反应过来,他已经本能地浑身猛地一颤,像老鼠见到猫似的连连后缩,顾芒能清晰地看到阮秋身上的伤口因为这一举动拉扯开,涌出更多渗进衣服的血。

  顾芒的指甲几乎扎进手心:“阮秋!”

  “殿下,”阮秋宛如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他拉开距离,单膝跪地,保持着一个十成十下属对待上级的姿势,经过昨天的教训和复盘,他不敢再逾矩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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