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 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 第71章
作者:炸毛的红眼兔
虞罗衣说的简单,其实并不难猜,那时候关州这样的人家太多了,有太多的人生病却没有药治,只能等死。
“我没有家人了,要寻亲其实也没有亲寻,便想着来关州看看,走一步看一步。没想到会重新遇见何玉锦,他……变了很多。”说到这里,虞罗衣垂下眸,掩盖眼底复杂的情绪。
虞罗衣不欲多说,似是想到什么,从袖中掏出一枚令牌和一封信递给元问渠。
元问渠眼中似有诧异,看着虞罗衣,并没有接:“这是……”
虞罗衣眼神平静,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起身跪在元问渠面前。
“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呀……”元四四本来还在走神,一抬眼虞罗衣怎么就跪下来了?
虞罗衣跪在地上,腰杆却挺直:“许先生,我知道你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你将我从那烟花柳巷之地救出来,我一辈子感激你,本来恩情便已经无以为报,如今,我却依然要再求你件事。”
元问渠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茶杯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哒”声,室内一阵沉寂。
他并未让虞罗衣站起来,而是坦然接受了他的跪拜,其实态度不变已经言明了。
“说说吧。”元问渠垂眸看着她,眼中还是柔和的。
“我……”虞罗衣忽然看了元四四一眼,低下了头,有些难以启齿。
元问渠顿了一下,看向元四四,说:“四四,天色不早了,你帮我去烧些热水来吧。”
元四四扬了杨眉,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要单独给元问渠说话的意思嘛。
元四四举手,欣然痛意:“行,我走了,你们慢聊。”
等元四四出去关上门,虞罗衣才抬眼看向元问渠:“许先生,我想求你庇护我,我想去睢阳,进宫。”
“进宫?”元问渠又问了一遍,这着实出乎他的预料,它料想虞罗衣有事相求,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请求。
“何玉锦在抓我,凭现在的我,定然逃不开,我认识的人里只有您,能帮我了。”
元问渠:“我不过一介教书的,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助你逃离关州呢?”
“睢阳赵家,我还是知道的,赵家大公子赵正堂素来嚣张,却对先生毕恭毕敬,先生定有异于常人之处。”虞罗衣说继续道,“先生原本就是要去睢阳的吧,为何要在关州停留?如果我我想的没错,定然与最近金矿之事有关。”
元问渠没说话,听虞罗衣继续说:“何玉锦每每出去应酬,便会带上我,他以为我不识字,便没有顾及我,期间我也察觉了不少事。尤其是……我有一次听到何玉锦谈到了陈微崖和时重霜。”
元问渠霎时抬眸。
虞罗衣刚刚说那句话时,期间一直注意着元问渠,见到元问渠神色变化,才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继续说:“何玉锦与京城何家本族有密切的联系,那次谈到时重霜时,我听着这名字熟悉,便多留心了些,他们并未避讳我,是以我将他们的谋划全听到了。”
元问渠一双眼忽然锐利了起来,让虞罗衣有些不敢直视:“他们要做什么?”
虞罗衣定了定心神,将手中的东西重新举在元问渠面前:“先生一看便知。”
元问渠手上捧着暖手炉,俯身看了眼举在自己眼前的一枚令牌和一封信。
这枚令牌大越只有拳头大小,檀木质地,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中间一个“何”字。
元问渠手指轻触,在上面点了点,这才将这两样东西接了过来。
虞罗衣跪在地上,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到的野心:“先生看后便都明白了。”
元问渠将暖手炉放在一边,拆开信。
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内容却让元问渠不禁笑出声来。
好啊,原来如此。
元问渠将信随手扔在桌子上,唇角勾着,眼神却冰冷极了。
这封信,是何玉锦写给赵正堂寻求合作的。
何玉锦大概也知道赵正堂最近在关州落脚,便以上万两白银作饵,引赵正堂入局,表面是想和赵正堂合伙弄出一个全关州最大的酒楼,而真实目的,只是想借赵正堂的手将地下的银炉给挖出来。
谁知道埋在地底下的银炉被他们做了什么手脚,到时候还真不好说。
但元问渠哪里能想不到,何生环让何玉锦将铸银的银炉藏在了官府施粥的地方,又故意露出破绽,怕是想要来一招贼喊捉贼,将这罪名推给陈微崖。
毕竟那些被抓去做银匠的流民已经死干净了 ,谁也不能跳出来说出真相。
虞罗衣以为元问渠不清楚其中细节,便进一步解释:“先生,这封信表面上时何玉锦想和赵大公子盖一座酒楼,但他那酒楼的选址却是在陈知府给流民施粥的地方,那下面,埋着陷害陈知府的东西……”
话还未说完,虞罗衣察觉到元问渠了然的神色,知心下便明白了,想来许清先生知道的并不比她少。
顿了顿,虞罗衣说:“既然先生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便劳烦先生一定要告知陈知府……”
“虞罗衣。”
元问渠手指点了点手上的暖手炉,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虞罗衣,打断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想要进宫?”
虞罗衣身体似乎紧绷一下,手握成拳紧了紧,她说:“何玉锦想将我关在后宅,我不愿意,只有进宫,才能彻底摆脱掉他。”
元问渠沉默了一阵:“如今启正帝年逾五十,你要当他的……”
“不是!”虞罗衣眼神闪躲,慌忙打断他,“我想进宫当女官。”
“啊。”元问渠恍然大悟,低声呢喃,“女官……”
虞罗衣抿唇,眼神坚定:“我不想嫁人,更不想一辈子抱着琵琶谋生计,做女官我可以一辈子不嫁人,我也可以读书识字,明理编书。”
“我娘从前总说,人活着,便要做出点什么,从商从政,从农从工大多是留给男子的,女子活在这世上,能做的已经太少,何玉锦不懂我,那我与他便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在满月楼待了很长时间,那里的女子有太多身不由己了,我看在眼里,却不能做什么。”
“我不喜欢弹琵琶,总想着我若是男子,怎么也是要考一考功名的。如果多年之后,官场上哪怕只有一本书上署的是我的名字,那我便是没白来这世上一遭,活的还算有些颜色。”
虞罗衣一口气说了太多,将心底的想法彻底暴露在元问渠面前。
说完一双眼罕见地没有了平日里的镇定和冷淡,颇有些渴望地看着元问渠:“先生,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求你,帮帮我。”
元问渠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现在的女官是与从前的女官略有些不同的。
大概也与从前一直战乱有关,新朝建立,人手不足,前朝后宫许多地方都缺人,有时女官便不再局限于后宫,也会在六部打下手,编书、整理史册、修编诏令等等一系列事务逐渐有了女官的身影,之后这一传统便延续下来,女官的地位也与一些官员渐渐齐平,同吃朝廷俸禄。
但无法否认,这是一个争议极大的位置,朝代更迭,多年来只有少部分贡献极大的女官受人尊敬,但更多的,便是饱受时人非议,受尽冷眼,吃力不讨好。
元问渠敬佩这样的女子,但世道如此,有些事情并不是凭他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的,女子在这个位置,诽谤、非议、冷待免不了都要遭受一遍。
“你可知道一旦你进了宫,造化如何便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你可想好了?”元问渠问。
“想好了,求先生成全。”
“好。”元问渠摸着手上的木制令牌,点头答应了。
虞罗衣一双眼似暗含星芒,跪在地上朝元问渠行了一个大礼。
在虞罗衣额头将要磕下去时,一个冰凉的物体忽然抵在她额前。
元问渠起身,拿着一个泛着凉意的茶杯抵在虞罗衣额头前免了虞罗衣的大礼:“不必如此,跪了这么久赶紧起来吧。”
元问渠声音轻缓柔和,虞罗衣听得却觉得有些热泪盈眶:“许先生,谢谢您……”
“要谢便谢你自己。”元问渠摇摇头,摘下腰间一直挂着的玉佩递给虞罗衣。
虞罗衣犹豫着要不要接,元问渠直接塞在她手里。
看着手上这暖凉玉佩上的“元”字以及背面雕刻的红色桃花,虞罗衣眼睛略有些疑惑。
这枚玉佩便是当初时重霜给他的那枚,兜兜转转重回元问渠手上,之后便一直随身戴着。
元问渠轻咳了一声,说:“拿着这枚玉佩,去城西街口的一家当铺,说要找姓戚的掌柜,见了他,将这枚玉佩给他,之后他会送你去睢阳的,要做什么,尽管和他说,他会帮你办成的。”
虞罗衣握紧手上的玉佩,面纱之上的一双眼早已隐隐有泪水要泛出来。
元问渠最见不了姑娘家哭泣冒泪花,忙转身喊元四四进来,让他好好护着虞罗衣去找人。
片刻也没耽误,毕竟虞罗衣在这里耽搁地越久,何玉锦指不定真能找上这里来。
他们一走,元问渠将虞罗衣留下的信和令牌收起来,拿上帷帽,朝着最近的一家酒楼去找赵正堂。
也不知该不该庆幸赵正堂这些年在外表现出来的纨绔样子,令何玉锦想也不想便找上赵正堂做生意。
不过不巧,赵正堂已经有了他这个最大的东家,何玉锦想找赵正堂,就必须要先来问问他的意见才行。
赵家酒楼前一片喧闹繁华,人来人往。
不过一里之远,流民那里的死气沉沉是半点没有也没有沾染到这里来。
酒楼前看起来很是热闹祥和。
元问渠无视迎上来伙计,直奔顶楼其中一间包厢。
许是看出来元问渠一身华贵的衣袍不是他得罪得起的,店里伙计只跟在元问渠身后,并不敢真的上前阻拦。
“€€€€€€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贵客要接待,不便……”
话还没说完,元问渠直接推开包厢的门。
周围霎时一静,厢内的人齐齐看过来。
元问渠站在门外,隔着帷帽垂下来的白纱,看清了里面的人。
时重霜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看向门外的元问渠,一直冰冷淡漠的脸上刹那间发生变化,略有些惊讶地张开嘴。
“先生?你怎么……”
元问渠眯眼,看着包厢内的几人,赵正堂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陈微崖醉醺醺地说着胡话,整个包厢内只有两个清醒人。
“哦,先生?”
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作者有话说:
来啦,长长的一章,端午放假啦,总算可以把复习进度稍微放一放了(萎),明天继续更噢!
大家端午安康,吃粽子了吗?
第71章 随时满足你
只见一个身着粉白相间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懒洋洋地坐在时重霜身旁,他腿半曲着,身上挂着华丽的金银玉饰,动作间配饰发出叮当的响声。
他生得极为好看,眼睛微微上挑,唇角不笑时也是勾起的,手上提着个玉壶春瓶,轻轻摇晃着里面的酒液,仰头喝下,端得好一个纨绔浪荡的形象。
反倒衬得一旁的时重霜格外正经冷淡了些。
何玉锦戏谑的眼神在元问渠和时重霜身上来回转了一圈,眼中满是好奇,看着一旁完全没有方才冷淡模样的时重霜,轻笑了声:“兄弟,不介绍介绍?”
上一篇:男主要冲杯小炮灰补钙
下一篇:重生后哭包替身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