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后被死对头捡到了 落魄后被死对头捡到了 第134章
作者:林夕林
虞意白的眉眼间显出几分冰冷的疏离,声线清而冷:“我已经死过一次,再€€加上之前的那些折磨,父子之情,早已清了€€。现在,你们要我的命,我也€€要你们的命,仅此而已。”
虞疏定定望着他,一时间竟对这个素来刻意冷落甚至抱有恶感的长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
但很快,他便对上了€€青年身€€边那只恶鬼的视线,携着无尽的杀意与嘲讽的恶意,藏在袖下€€的苍白指尖捻了€€捻,摧枯拉朽的阴凉鬼气€€席卷而来。
霎时间,他如坠冰窟。
鬼魂凄厉的哭号将他们包围,此时此刻,他们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中,脚下€€垒着累累白骨,阴冷湿黏的气€€息宛如附骨之疽一般缠绕上他们的身€€体,将他们给彻底吞没。
耳边阴风凄冷,嚎哭阵阵,蠕动的血腥气€€直往鼻腔里钻,地上伸出无数只化作白骨的手,拼命地抓住他们的脚踝。
法器与符€€一同使€€出,却也€€无法驱散那股侵入骨髓的阴寒。
粘腻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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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虞府一直紧闭的大门€€轰然大开,从里面€€跌跌撞撞地滚出几个被吓得魂不附体的人来。
街坊们认得,这些都是虞家的下€€人,连忙上去七手八脚地将人扶起,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已然眸光涣散,口€€吐白沫,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更有甚者直接手脚抽搐地倒在了€€地上,慌得人们忙去叫医师。
有胆大的人跨过门€€槛探身€€往虞府内看了€€一眼,入目的是满地流淌的腥臭鲜血,以及其上倒着数具的面€€目不清的尸体,血腥气€€冲天。
挂在门€€匾旁的惨白灯笼还在随风摇曳着,木门€€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呀呀的响声,染血的纸钱被风卷起,飘飘扬扬地在空中漫天洒下€€,白纸上漆黑的巨大“奠”字尤为刺目。
一夜之间,虞家竟几乎被惨遭灭门€€,但诡异的是,住在这附近的人都没有听€€见半点声响,连惨叫声都没有。
很快便有官府的人过来封锁现场,查证一番后,发€€现虞家人每一个都死得极其诡异,死状极惨,死法也€€千奇百怪,不像是人为,倒像是……厉鬼作祟。
普通的人哪敢去招惹这等无形无实的鬼物,更遑论被灭门€€的还是除灵世家虞家,可见那厉鬼之凶。
知府请了€€几位除灵师过来除祟,但无一不是看到现场后便面€€色惨白,连连摇着头一言不发€€就走的,仿佛生怕留久一些便会被什么缠上一般。
在将整座虞家的尸体及用具搬空充公后,官府便派人给虞府贴上封条,把此案草草了€€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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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意白和殷时回到酆山以后,继续将买回来的那些彩灯给挂到宫殿内的各处,又花了€€整整一日半的工夫,才全部装点好€€。
他们等到了€€夜幕降临,鬼奴们在彩灯内燃起烛火,霎时间,整座酆宫便由昏暗变得通明起来,流光溢彩的灯焰闪烁着,明火灼灼,犹如幻境,漆黑的天穹之下€€,绚烂的柔和的光晕映亮他们的脸庞。
虞意白的眸中倒映出无数璀璨的光点,长睫微微颤动,他看向殷时,笑道:“这样子这里就一点也€€不阴森了€€,晚上出来走也€€不会再€€害怕了€€。你看,是不是很亮?”
殷时看着他,唇角浅浅带出一个弧度来,眸光是自己都未觉察到的柔软:“嗯,是的。”
他又陪在虞意白的身€€边,和他一同在这里四处逛了€€片刻,对方的反应新奇得就像第一天刚到这里来似的。
殷时从来都不喜欢这座酆宫,也€€从来只是将这里当作一座暂时供他容身€€的居所罢了€€,直到虞意白来到这里,仿佛重新给这座阴沉的宫殿赋予上鲜亮的色泽一般。
这些彩灯是他们亲手装点的,在方圆百里皆是死地的最中央,在暗无天日的酆山之上,燃起了€€那么一星极亮的、璀璨的光。
一直走到月上中天,虞意白又累又倦,两人慢悠悠往回走的时候,殷时忽然开口€€道:“小白,我们挑个良辰吉日,重新举办婚礼怎么样?”
虞意白正在打哈欠,闻言神€€情一怔,用力眨掉眼角泛涌出的泪水:“重新举办?”在对方含笑眸光的注视下€€,他认真的想了€€想,片刻觉得,这似乎也€€不是不行。
很快他就发€€现一个问题:“就我们两个人?”
殷时笑道:“你若喜欢热闹,我便去酆山外买一处宅子,在那里举办婚礼,无论是谁,只要前来祝福便都能在席上讨得一杯喜酒,你看如何?”
虞意白摆手道:“也€€太麻烦了€€,而且我们没有钱。”
殷时挑了€€下€€眉。
钱?
去劫几户有钱的人家不就有了€€么?
宅子也€€是,让鬼去闹个几场,自然可以被空出来。
只要对方想……
虞意白没注意到他若有所思的神€€色,自顾自道:“就在酆宫内办吧,两个人也€€可以办得很热闹,还有你的那些鬼奴来来往往,足够了€€。”
殷时点点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那就听€€你的。”
而且,在婚礼之上,他要给小白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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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自集市上买来了€€装饰用的红绸、绣球、喜字等等用具,又去成衣店定制了€€两套喜服,翻了€€半天的日历敲定好€€日期,便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锈着喜字的床单被褥,交杯酒,喜糖,红烛等等,缺一不可。
随着时日的推进,整座宫殿被喜庆的饰物装点起来,闲暇的时候,虞意白便取了€€彩笔在空着的木质墙壁上画壁画。
殷时好€€奇地来瞅过几眼,他努力了€€一会儿€€,从对方抽象的笔触中,依稀可以辨认出,他画的是一只兔子和一条蛇。
他看到蛇把奄奄一息的小兔子叼回了€€窝。
殷时:一定是带回去吃掉。
蛇并没有吃小兔子,反而将对方圈养在身€€边。
殷时:那就是养肥了€€再€€吃。
小兔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却在某一天,大灰狼趁着蛇不在的时候,把小兔子偷走了€€。
殷时:食物被抢走了€€,快抢回来。
一番恶斗后,蛇把受伤的小兔子叼回了€€窝。
殷时:好€€了€€,总算是要开吃了€€吧。
下€€一幕,蛇和兔子亲在了€€一起。
殷时:……?
他问:“小白,你画的是什么?”
虞意白说:“蛇和兔子。”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童话故事。”
他现在正在着手画最后一幕。
殷时凑过身€€去看。
故事的结局,蛇和小兔子站在一起,它们身€€上好€€像挂的是……绣球?
殷时倏然意识到了€€什么。
它们在一起了€€。
殷时又将这几幅壁画从头细细看了€€一遍。
他注视着正忙着涂涂画画的虞意白,对方的侧脸染上了€€一点朱红的色块,却浑然不觉。
殷时伸出手去,帮他擦了€€擦脸,眼中浮起一丝温浅的笑意。
嗯,是的。
他们在一起了€€。
虞意白后知后觉地抹了€€下€€脸,看到那点红色的颜料,才轻轻啊了€€一声,他腾不出手,便让殷时帮他擦。
殷时擦得很慢,仿佛细细拭着一件名贵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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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他们挑定的日子,欢快的喜乐声中,他们拜堂成了€€亲,只拜了€€天地与对拜,便进了€€提前布置好€€的洞房。
殷时道:“小白,闭上眼,我要给你个惊喜。”
虞意白不疑有他,缓缓闭上了€€眼:“别€€太久了€€,我怕会偷偷睁开。”
殷时轻笑了€€一声。
下€€一刻,虞意白便感到有一股幽冷的寒意侵入了€€他的身€€体,他指尖颤了€€颤,忍住睁眼的欲望,很快,锁骨下€€方的那片皮肤便发€€烫起来,热意刺激得他不禁战栗了€€一下€€。
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想要看看对方到底在做什么,便被一只手捂住了€€双眼。
“不许偷看。”
虞意白点头:“我不看。”
但他不时眨动的睫毛却扫过殷时的手心。
过了€€片刻,覆在他眼上的那只手被缓缓挪开了€€,虞意白连忙直身€€往四周看,除了€€殷时在他面€€前含着笑注视着他,什么也€€没有。
他好€€奇问:“到底是什么惊喜?”
殷时将指尖抵在他锁骨下€€的位置,那里的印记仍在隐隐发€€烫着。
“我同你结了€€鬼契。”他道,“每只鬼一生只能结一次,从今往后,我会和你半分余下€€的寿命。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这契约便会自行解除。”
虞意白微微一愣:“那你结了€€契,不就吃亏了€€么,相当于之后能活的时间少了€€一半,要不还是……”
殷时说:“如果€€解除,那只鬼便会顷刻魂飞魄散。”
虞意白连忙把原来的话咽回肚子里:“那就不解了€€。”
殷时笑了€€下€€,没说话。
他的情感是由对方赋予的。
倘若虞意白消失了€€,那么他的世界只余一片荒芜,往后时日,不管多€€长,也€€都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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