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房子里的哑巴 白房子里的哑巴 第19章
作者:季少堂
那人把簿子一合,说咱这小春试,也是官家主持,堂堂正正的比试。可不是让有些来历不明的人来捣乱的。你说不出籍贯父母,那就不行。
长生急了,大声说,“我就是要堂堂正正地比试,怎么不行了?”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回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为什么不行了。”
华英听他们越说越僵,不安地扯扯长生衣袖。长生压着火分辩,“榜上写了,京城十八岁以下男子,都可以参加比试,我……”
那官员截断说,“那是,京城男子,说的是咱大齐的人!良籍!你要是齐人,或者有齐人做你的中保,就能报名了。要不然,谁知道你是不是哪里流窜来的小贼盗匪。”
长生气往上冲,又辩驳不了,张口结舌地说,“这,这……”
那人得理不饶人,又说,“再不然,还有个法子。你这辈子胎投得不好,赶紧回去投个好胎,下辈子再来报名,就行了。”
长生再也压不住怒火,涨红了脸,扑上去就要厮打,刚过去就被人从后头抱住。华英抱着他的腰,不住口地说,“长生哥哥,咱们回去。刘婶婶……她,她还在客栈等呢……”
长生被一言提醒,举起的拳头砸不下去,撑着桌子呼呼喘气。
那记事官只顾说刻薄话儿,看到长生气势汹汹地扑过来,吓得往后一缩,现在见他被拉住,又得意了,说,“哪来的野小子,敢在这里动手!”
他话音未落,就有人朗声说,“谁要在这里动手,站出来给我瞧瞧。”
记事官一看,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一个年纪大点的正笼着手,笑嘻嘻地看热闹。说话的那个身量不高,脸上还带了少年锐气。两个官员见了忙出来行礼,嘴里说,“三殿下”。
长生一听就愣住了,顾不上报名,光盯着那人看。华英见他不打了,也放开手,再看那两人,就“咦”了一声。没说话的那个朝他眨眨眼睛,又摆摆手。
那两个正是何川和顾思明。思明过两天就要主持小春试,这会子拉何川过来,想问问报名的有多少,刚好赶上这场吵架。他只听到最后几句话,见那官员不许长生报名,就板起面孔问,“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出了什么事?”
那官员当着思明就很恭敬,回答说,“下官按照律法,不许那少年参加小春试。他恼了,就要动手。”
思明想这人推得倒干净,就问,“你按什么律法不许他报名?”
那官员说,“这少年是北燕遗民,身为贱籍,按大齐律例,不能参试。”
思明看了眼长生,见他手长脚长,鼻挺脸瘦,其他跟齐人也没什么不同,就撇撇嘴,问那官员,“贱籍就不能参试么?”
那官员有十成把握,说,“贱籍不能参加科举,自然是不能参试的。”
思明眼珠一转,说,“既然律法写了,就得按规矩办事。不能叫人无理取闹,明明不够格的,却要浑水摸鱼,赚咱们的奖赏。”
那官员急忙附和,“殿下说的千真万确。”他正在得意,听到思明又问,“小春试的奖赏是什么,我倒忘了。”那人翻出张榜文,把列的赏格念了一遍。春试秋闱为的是甄选朝廷官员,小春试虽然没有封官,前三名的赏金也很丰厚。
思明听那人念了一遍,转头跟何川说,“钱倒不少。可惜我参加不了,不然能多笔银子花花。”
何川还没回答,两个官员先凑趣笑起来。一个说,“殿下要是参加,当然是一举夺魁,独占鳌头。”另一个说,“开阳府里什么奇珍异宝没有,殿下哪里看到上这些彩头。”话没说完,就听思明说,“榜文里写了,赢的人赏钱赏物,可没说要封官封爵,大齐律法里,没写着不许这些人比武挣钱吧。”
那两个听思明这样问,相互看看,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思明又说,“再不然,你们刚才说的,有齐人给他做中保就行。我是齐人,我给他作保,你们看行不行?”
两人听到这里,早领会了思明意思。一个机灵点的忙说,“行。行。殿下说的没错。是下官们疏忽,这就把名字补上。”当下回到座位,执笔如飞,端端正正地把“刘长生”三个字写在报名册上。
思明摆平了这事,心里得意,觉得自己很像戏文里那些为民解难的青天大老爷,转身要离开,才走出几步,听到后面有人叫,“殿下!你……你是三殿下顾思明?”
思明停下一回头,看到刚才那少年跟在后头,就说,“你还有什么……”他差点说成“你还有什么冤情”,总算及时改口,“你还有什么事情?”
长生自打开始学武,每天都想着要见顾思明,这时忽然见了,只能不错眼珠地盯着对方,心里又是景仰,又是憧憬。他也知道这样看着人家很不像话,想说几句话道谢,想了半天,只蹦出一句,“我,我叫刘长生,刚才的事,谢谢你……谢谢三殿下。”
思明笑着说,“刘长生。好,我记住了。你报了名,可要好好的比。我是你的保人,你要是上去就给人打得屁滚尿流,我也没面子。”
长生挺起胸,大声说,“我决不给三殿下丢脸!”
思明见他倔强好胜,倒有点喜欢,说,“那咱们说好了,比武场上见。你要是能赢,除了赏金,我另送好东西给你。”
长生听他这样说,大喜过望,用力点了点头。直到思明和何川走出老远,还能听到他在后头高声叫着,“我叫刘长生!我决不给三殿下丢脸!”
思明回头朝他挥挥手,才走了。
何川一直没言语,等看不到那两个了,才说,“你不是讨厌那些人吗,怎么又去帮那小子?”
思明刚才看到长生被那官员欺负,就上去打抱不平,并没想到其他,听何川这样问,想了想说,“那些人跟我们打仗作对,我当然讨厌。但这都十来年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孩,跟他有什么干系。”
何川说,“那时候你也是个小孩,跟你也没关系,你还不是一样讨厌那些人。”
思明一呆,想不出怎么回答,过了会儿,忽然问,“刚才那人说,贱籍不能参加科举。是不是真的?”
何川笑着说,“那倒是真的。不单不能科举,也不能有自己的田地,不许做买卖。要是仔细追究起来,连读书认字也是不许的。”
思明第一次听说这种事,瞪着眼睛说,“这不许那不许,那还能做什么?”
何川说,“运气好点呢,可以去唱戏卖艺,差点呢,就做奴婢娼妓伺候人,再不然就只能去要饭了。你说顾思昭当年救了苏远芳,又抬举他去学了医,那就难怪他对你二哥那么忠心了。”
何川说着这话,就有点悻悻的意思。思明却没听出来,愣了半天,想到那两个少年比自己还小着几岁,要是一直是这样的境遇,也实在可怜。他刚才是一时兴起,出手相助,这时倒开始有点希望长生能在小春试中得胜了。
谢谢看这些走得很慢的剧情章……
想要评论,喜欢讨厌,看不下去弃文了……什么都行。
第二十三章 三箭
十天后,城郊聚集了百来个劲装少年,一个个抓签比武。这些少年的本事不值一提,倒是个个生龙活虎,冲劲十足。场子里打打杀杀,场子外呐喊助威,还有人举着锣鼓乱敲。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是遇到了庙会。
前两天是初试,思明本来不用到场,但他怎么肯不凑这热闹,不但来了,还一边看一边指指点点,又在人群里找长生。但场子里人多,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算了。
第三天是决赛,场边搭起座高台,思明和几个武官坐在上头,视野开阔。他一边东看西看,一边听传令官报前十六的名字,报到第八个,听到个刘字,忙往下看,出列的少年正是自己见过的那个,一下就来了劲。
长生当然也看到了思明。他想朝台上挥手,又怕扎眼,就忍住了,只打起十二分精神,要在思明跟前一展身手,
前面两组比完,轮到长生上场。他用的是长剑,对面用的是虎头刀。刀剑都是近战兵器,在战场上不如枪矛好使,但轻便灵活,参赛的少年中,就数用这两种兵器的最多。
思明在台上看得真真的,跟长生比的那个虽然不到十八,但身量跟成年人没两样,使一路六合刀,纵砍横劈,刀刀带风。长生不敢硬挡,灵活地躲来躲去,看到哪里露出空挡,才上去攻一两下。来去拆了二十多招,长生渐渐放开手脚,看那人一刀劈空,肩膀露出个破绽,就一剑刺过去,那人使招二郎担山挡开。刀剑相击,长生力气没人家大,退了一步。那大个儿向前横刀一劈。长生退后避开。那人又抡起单刀,当头直砍。
那人连出三招,每招都虎虎生风,虽然场上用的刀剑都不开刃,但考官见那人力气大,挨着一下也要受伤,就按住腰间兵器,一旦长生躲不开,就要上前格挡。谁知长生压根不躲,身子一矮,向前扑去,就像跑急了收不住脚,笔直冲进那大个子怀里。
那人举刀还没砍下来,胸口空门大开,被长生扑到近身。刀在外头,人在里头,这一刀就劈不到人身上。那人反应也不慢,双肘一曲,结结实实凿在长生背上。长生挨了下狠的,反咬了牙,用尽全力撞在那人胸口。那人下盘不稳,被撞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虎头刀也脱了手。
那人挣扎着要站起来,脖子上一凉,被长生拿剑架住,叫道,“你输了!”。他又不服,一把推开长生,骂道,“输个屁!”,跟着一骨碌爬起身。
长生没想伤人,冷不防被那人推开,心里很气,就要再打。考官已经过来了,宣布胜负已分。那人兵器脱手,又被制住要害,算长生赢了。长生忍着背痛,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喜笑颜开,退到场边休息。
思明见长生首战告捷,也很得意,觉得自己眼光好,了不起。后几场比试各有胜负,思明看到精彩的地方要叫好,见人出错要嘲笑,还要跟旁边几个武官说话,一个人撑起了台上一半的场面。
按照赛制,十六个少年每人要比两轮。长生第二个对手也是用剑,一招一式中规中矩。长生虽然占上风,但对方一味死守,也不容易攻下来。两人打了很久,他后背又疼,就有点不耐烦,连连急攻。那人倒沉得住气,见招拆招,忽然看到长生一招用得太老,左肩露出好大一个空挡,不及细想,举剑刺了过去。
长生就等他这招,立刻一招二郎担山,拿剑当刀使,全力往那人剑上架去。只听呛啷一声金铁相击,两人各退开一步,又听铛铛两声,那人的剑掉在地上,长生手里虽然还抓着剑把,剑身却只剩了一半。
思明在上头看得直拍大腿,称赞,“聪明!聪明!”又说,“可惜,可惜。”他看出长生是故意露出破绽,等那人来攻,好借机震掉对方的剑。那招二郎担山是先前用刀的大个子使的,长生只见了一次,就学的像模像样,时机抓得也没差,就忘了要紧的一条€€€€刀厚剑薄,剑身是吃不住力的。这一下虽然把对手的兵器震飞,自己的兵器也断了。按规则,两人都没了兵器,就算平手。思明都在替他可惜,长生当然更加懊丧,却也无可奈何。
两轮比完,长生一胜一平,排在第六。他还在高兴,忽然看到有人牵了几匹马进来,又有人在场子里立起几座草垛。他看了半天,忍不住问,“这是干什么?”旁边一名少年听了就说,“考弓箭啊,还能干什么。”长生大吃一惊,说,“还要考弓箭?”那少年看稀奇似地看他,“年年小春试的最后一轮都是考弓箭,你不知道?”长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京城里学武的少年虽多,但要不是富贵人家,也不会有人养匹马来专门练骑射。但其他人都早知道要考射箭,怎么都会找个师父,临时教几天也是好的,像长生这样,事到临头才知道的,还真只有他一个。
跟着传令官过来,叫他们去选马匹弓箭。长生硬着头皮过去牵了匹马,取弓箭时看到箭囊里只有三支羽箭,就是只能发箭三次。前五个依次上去时,他也顾不上被人笑话,站在场边瞪大眼睛,比比划划地学弯弓放箭的姿势。但这临时佛脚抱不了多久,没一刻,那五个比完了,也有三箭都中了草靶的,也有中了一两箭的。
长生这时是死扛也要撑的,一咬牙翻身上马,两腿一踢,那马训练有素,朝场子里小步跑去。他腿肚子微微哆嗦,骑在马上东倒西歪,伸手拔出一支箭,架在弓上。
思明在台上看得明白,见长生弯弓搭箭的姿势不伦不类,就知道他对射箭一窍不通,心里好笑,要看他怎么应对。
长生又要控马,又要取准,紧张得全身冒汗,弓只拉开一半,右手一松,第一支箭歪歪扭扭地射出去,飞了五六尺就落了地。围观的人看了,都大笑起来。
他跑过场中,又圈马跑回来,再搭上一支箭,嘴里对自个儿念着,“别慌,别慌”,一边瞄准草靶。这次他吸取上一箭的教训,拉满了弓,瞄着草靶,迟迟不敢松手。直到快要跑过中场,才手放弓弦。羽箭划着弧线擦过草靶右侧,没钉住,斜斜落在地上。
长生又气又急,又不敢气馁,憋着劲儿,抽出最后一支箭。
这一次众人只听到弓弦声响,再去看草垛,靶上靶下都没箭,正在奇怪,忽然有人叫起来,“在那里了!”,原来这最后一箭力道够了,方向却差了十万八千里。箭头插在离靶几丈远的地上,箭尾还在颤个不停。
长生一松弓弦就知道坏事,再听到围观的人大笑,羞得无地自容,交还马匹长弓时头都不敢抬,既怕看到别人嘲笑轻蔑的目光,也怕人家看到自己掉泪。他知道这次不但拿不到好名次,只怕所有十六个人里,就自己一个三箭落空,这时又是伤心,又是羞愧,恨不得就跟那支箭一样,一头扎进地里。
要是看到的话……我想知道一部(和二部)里,大家最喜欢哪章的黄。
我自己最喜欢一部十三章,就是问话和双龙那次。但好像很多人都觉得太虐了失去了世俗的欲望……= =
第二十四章 春雪
思明见长生骑马和射箭的姿势都不对,又看他别别扭扭射了三箭,果然一箭没中,忍不住哈哈大笑。旁边的武官以为他在笑那少年一窍不通,也都跟着笑。思明一边笑,一边心里盘算,叫来筹备的官员说了几句,那人又问了几句,见思明点头,就去安排了。
等场子里的人全部比完,考官还忙着计分。就有传令官过去,向考生和围观的人大声宣布,说今天来的都是年轻有为的少年英雄,三殿下见了欢喜,特改了规矩。十六个考生,全部加赏白银一百两,并赐酒一杯!
大家一听,纷纷拍手叫好,都知道小春试不是正经科举,三殿下肯加赏,叫人人拿到彩头,哪有不好的。考生们更加欢喜雀跃。这些人把顾思明看得跟神明一样,不要说额外的一百两银子,就是光上台得他赐一杯酒,说一句话,都是了不起的荣光。
没过多久,就有十六个侍从端了托盘上台,每只盘子里都放了一杯酒,一枝花。那些少年按名次上台。思明一个个先簪花,再赐酒。到最后一个走过了,他还在那里东张西望,又问旁边的,“怎么少了一个?”
那官员也糊涂了,说,“少了么?”转头一看,还有个侍从托着盘子孤零零站在那里,果然上台的少了一个。
长生交还弓马后,悄悄退出人群,手里抱着外套,外套里裹着两截断剑,独个儿离开了比武场。他起先还能听到后头传来的欢呼惊叹,应该是考生里有人射中或射偏,再多走几步,那些声音也渐渐远了,听不见了。
他原本一心想在小春试里赢个名次,拿到赏金后好去奉养母亲,要是运气再好些,能得到三殿下的垂青,那就更加的扬眉吐气,说不定还能借此出人头地。但眼下这些全成了泡影。这几天他忙着练武,没去客栈,现在回去见了母亲,她肯定放心不下,要问东问西。武馆里的师父师兄知道了这事,就算嘴里不说什么,心里也会笑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有三殿下,他看得起自己才做了中保,自己也说过不会给他丢脸,眼下别说没进前三,还在众人面前出了这样的大丑,哪有脸面再去见他。
长生背上的伤越来越痛,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凭着一腔酸苦,勉力又走了一段,终于力气用尽,再也走不动了。二月的天气还是冷的,他坐在路边,嘴里呼出的气息凝成白雾,先前出的热汗把衣服浸得半湿,被风一吹,凉津津地贴在身上。但他不想去穿外套,反倒希望能生一场大病,就可以谁都不见,什么都不理。
他呆呆坐了一会儿,攒起些气力正要起身,冷不防悲从中来,埋下头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哭了一阵,好像听到旁边林子里有动静,怕有路人经过,忙擦掉眼泪去看,也没看到什么。忽然后头马蹄声响,有人一路大叫大嚷,“嘿!前面的,那个刘……!叫你呢!”
长生听这声音耳熟,转身一看,一匹马正飞奔过来,骑在马上的正是顾思明。思明打马跑到他跟前,把缰绳一勒,自己跳下来,说,“刘什么……长生,是不是?”
长生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结结巴巴地说,“三……三殿下?”
思明追了一路,终于追上了,很高兴,笑嘻嘻地看着他,说,“对了,你叫刘长生,我记着呢。说好了比武场上见的,你怎么自己走了?”
长生听他这样问,支吾说,“我,我忘了。”
思明怎么会信,又问,“那说好我要送东西给你的,你也忘了吗?”
长生听了这话,更加伤心羞愧,低着头说,“我没能取胜,不能要三殿下的东西……”
思明知道他对最后那场比赛耿耿于怀,就安慰他,“先前那两场,你都已经胜啦。你又没学过骑马射箭,第三场不算”,又说,“我撇下那么多人追过来,可不是要看你哭哭啼啼,死气活样的。”
长生本来已经擦掉眼泪,被他一说,又拿袖子擦了下,才抬头问,“你……殿下,是来找我的?”
思明笑着说,“可不是。你小子面子大,我特地来找你,还要巴巴地送礼物给你。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回去了。还有,你不用叫我殿下,这儿又没旁人,叫我思明就好了。”
长生听他这样说,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朋友,这一喜非同小可,忙说,“要!要!”思明哈哈一笑,从腰间摘下件东西,朝长生扔过去,说,“接着。”
长生伸手接住,一看是把连鞘的短刀,黄铜刀柄,鲨皮鞘口,再拔出来细看,这短刀寒光逼人,刀身近刀柄的地方还刻着两个不认识的字。
思明就吹嘘,“这是我从西赢缴来的,叫春雪宝刀,就是上面刻的了。现在送给你了。”其实他也不认识上面的字,当年献刀的人这样说,他就重复了一遍。
长生翻来覆去地把玩短刀,心里喜不自胜,连谢也忘了说。思明看到受礼的人高兴,自己也就高兴,问长生,“你功夫不错啊,哪儿学的?”
长生照实答了。思明想了想,说,“我们开阳府里也有武师,教刀剑,教骑马的都有。你要不要到我那里去学?你已经有了底子,再练上一年,下次参加小春试,还不打得那些人屁滚尿流的。对了,你多大?要是马上就到十八,就算参加春试,说不定也能拿个名次。”
长生听着这话,那真是句句打进了心坎里。他对思明钦慕已久,眼下他肯提携自己,简直是比天上掉下一百个大元宝更了不得的福分,忙不迭地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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