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黑粉装不下去了 职业黑粉装不下去了 第17章
作者:鱼曦草
床上连人带被子卷成一团,邵沉看着这团东西都能想象出里面的谢忱现在那副懊恼又别扭的表情。
邵沉怕他把自己闷死,出门的时候特意把门弄出点声响,告诉他自己出门了。
没过十分钟,邵沉就提着东西回来了。
“买的什么?”谢忱探出头来问。
“青菜粥。”
……这倒确实是完美符合谢忱说的那一长串。
谢忱不敢置信地问:“就这样?”
邵沉将病床上的小桌板支起来,把青菜粥放到上面,一边打开盒盖一边说,“小少爷,生着病还想吃九大簋?”
“……”
行吧,总比饿死强。
谢忱从里面翻出勺子,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
挺清淡,但不难吃。
谢忱吃粥这会儿就安分多了,病恹恹地一小口一小口吃,这会儿他身上不带刺,不像刺猬了,反倒像只仓鼠。
这样软和的谢小少爷实在是难得一见。
谢忱吃完粥才感觉自己勉强活过来了一点,转头一看邵沉还没走,奇怪地说:“你不走吗?”
邵沉抬头看看顶上的吊瓶,还有三分之一。
“行了,你走吧。”谢忱不至于让人伺候他一晚上,而且他知道邵沉明天还有戏,跟他在这耗一晚上算怎么一回事。
邵沉没理会他的逐客令,转而说道:“你看看现在几点。”
闻言谢忱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现在再从医院回去又要一个小时,明早还要起来去剧组赶工,来回折腾,今晚是不用睡了。
本来就是他打错电话扰人清静,平白让邵沉走这一趟还熬到这个点,谢忱多少也有点过意不去。
“要么在附近给你开间房你自己住一晚,明天你从这里开车去剧组。”谢忱拿着手机点了几下,随便挑了家最近的酒店选了最贵的套房,看着五位数的金额眼也不眨地点下付款键。
就在他准备指纹支付的时候,他的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邵沉拿走他的手机,直接按下锁屏键,手机屏幕一黑,刚刚那笔订单也没完成。
“我没带身份证,怎么登记?”他把谢忱的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又指指旁边那张小床,“我在那睡一晚就行。你睡吧,别玩手机。”
旁边确实是有张陪护床,不过相比他的VIP病床就显得有点窄小,邵沉手长腿长的,睡在上面难免有点放不下。
可邵沉似乎不介意,他坐到那张床上,抬手按下墙上的开关键,把房间里的灯关了。
房间一下子黑下来。
黑暗削弱了视觉,其他感官就清晰起来。谢忱能够非常清楚地听到房间里邵沉的呼吸声,就在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
谢忱从小到大生病都是自己扛,横竖也没人关心,他自己也拉不下这个脸去求。所以他长这么大,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陪他一起呆在病房里。
而且这人还是邵沉。
谢忱心情有点微妙。
安静了几分钟,谢忱还是觉得有人陪护的病房有点新鲜,在一片漆黑之中开口喊了邵沉一声:“喂,邵沉。”
邵沉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谢忱对他的回应不太满意:“你不能说两句话?”
“说什么?”
“随便。”
邵沉还真就随便说:“我要睡了。”
谢忱侧过身,面朝着邵沉的方向,在黑暗中瞪他:“让你说话。”
“说了,我说的话就是‘我要睡了’。”
“……”
谢忱想想明天邵沉还有戏要拍,再加上缠着人说话有点丢份儿,于是说了句“行,你睡你的”就闭口不言了。
“快点睡吧小少爷,”邵沉拖着懒音,漫不经心地说,“刚刚不是还在车上困得要死?”
……
过了大概半小时,邵沉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谢忱的吊瓶已经空了,继续打会打进空气,所以他叫了夜巡护士进来给谢忱拔针。
拔完针后,邵沉握住谢忱的左手,拇指按压在刚刚拔针的地方。
按了五分钟,确认针孔不会再流血了,邵沉才松开谢忱的手,撕下他手背上的医用胶布。
他做的这一切动作都很轻,好像生怕吵醒了谢忱似的。
殊不知谢忱根本没睡着,他一动不动地装了五分钟植物人,终于在邵沉站起来的时候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等邵沉走到另一边去,谢忱才不动声色地把手收进被子里。
第15章
谢忱早上是被电话吵醒的,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震得嗡嗡作响。
他勉强将眼帘撑开一条缝,半睡半醒地伸手去摸自己手机,随手划了一下屏幕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不耐烦地道:“喂。”
“祖宗,你不在家啊?”程代川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在你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应。”
昨晚的记忆悉数闪回,谢忱含糊地回了句:“我在医院。”
程代川那边吓一跳:“你怎么突然去医院了?”
“昨天晚上发了点烧。”跟程代川聊了两句后,他的意识也跟着渐渐回笼了,直到现在,他才完全睁开眼睛。
“怎么突然发烧了?”
“吹了点风。”谢忱随便扯了个寻常病因,昨天回家那点糟心事他全咽自己肚子里了,一个字都没往外说,他本身也不是那种跟人诉苦的性格。
程代川“哦”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等等,你一个人去的?还是说三思跟你在一起?”
谢忱揉着脖颈坐起来,下意识地看向旁边那张陪护床。
空无一人,整齐如新。
邵沉似乎已经走了。
谢忱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邵沉走了也正常,毕竟今天有戏。
“不是。”谢忱收回目光,应道,“昨天邵沉跟我来的。”
“谁?”程代川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两个字从谢忱嘴里蹦出来显得尤为诡异,他又问了一遍,“你说谁?”
“邵沉。”谢忱已经想象到电话那头的程代川是个什么震惊样子,但他懒得解释更多,直接转移话题阻止程代川继续往下猜想,“来接下我吧,他应该走……”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房间门忽然打开,居然是邵沉回来了。
邵沉居然还没走?
“行,你在哪个医院呢?”程代川问。
谢忱与门口的邵沉对上视线,捏着手机给程代川迅速报了个地址,然后掐断了电话。
“你去哪了?”
“买早餐。”邵沉听到刚才的对话,问了一句,“谁来接你?”
“我经纪人。”谢忱看到邵沉手上提着一个袋子,又问,“是什么?”
邵沉淡淡地回了三个字:“九大簋。”
“……”
烧退下去,谢忱立马忘了昨晚上那个矫情的事儿逼是谁,假装听不懂邵沉在含沙射影什么。
他瞄一眼邵沉手里的东西,看起来是小馄饨。还行,没踩雷。
“你自己吃点东西吧,我要去剧组了。”邵沉说,“你的药放在桌子上,走的时候记得带走。”
昨天医生还开了点药,一瓶口服溶液两盒药片,让他再吃两天。
药片还好说,但是那个口服溶液,又甜又苦的味道简直一言难尽,谢忱压根没打算吃,他退了烧之后就感觉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小毛病完全可以靠自愈。
当然谢忱不会让邵沉知道他的内心所想,他往桌子上瞥了一眼,“先放那里。”
邵沉回想起昨天谢忱磨蹭半天不想下车那个样子,今天这么顺从必然有蹊跷,这药多半是入不了小少爷的口。
“别故意放在那里假装忘记。”邵沉不留情面地戳穿他的内心想法,“你几岁了,幼儿园小朋友?”
“……你好烦。”谢忱转身进卫生间洗漱,只给他留个背影。
邵沉不太相信这人会自动自觉把药带走吃了,发了个短信让安珂转告程代川,走的时候记得把药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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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直盯着手看?”程代川开车间隙看了谢忱一眼,随口问道,“你手痛?”
“我是在看手机。”谢忱手掌一翻,又换了左手拿手机。
“看一路手机了,看什么呢?”程代川发现谢忱这段时间看手机频率明显高了很多,有时候好像是在看微博,但他“@谢忱”那个号上线记录又少得可怜,也不知道是开了什么小号在刷微博。
谢忱敷衍地说:“随便看看。”
事实上谢忱盯着同一个手机界面已经很久了。
不是别的,是跟邵沉的短信对话框。
今早直到邵沉走了他也没能说出那个“谢”字,好像跟邵沉示好就尤其艰难,总感觉哪里奇怪,拉不下脸来。
谢忱看了半天,最后想想还不如直接打钱。
香直接打钱也不失为一种表达谢意的方式,但谢忱除了电话号码之外就没有邵沉其他联系方式了,想打钱都不知道银行卡账号。
谢忱思索了一下,想了个折中办法,干脆给邵沉这个手机号充了十年话费。
另一边的邵沉刚拍完一场戏,休息间隙忽然看见连续几条信息挤占了他手机的消息栏,开头全是“尊敬的客户,您已成功充值……”。
他随便点开一条来看,发现是有人给他充了话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