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坟头草 他的坟头草 第64章

作者:泥巴姥爷 标签: 近代现代

  “你干什么呢?!”姑妈化好妆,探头一瞧就火大,赶紧跑过来,楚云凡躲到她身后,一言不发。

  “他不学好!我说两句怎么了?”

  “还犟嘴?!”

  “是他……”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我……”

  姑妈上手就揪了他的耳朵,拉到偏僻少人的地方去了。

  楚云凡看看林晟,“你也不早点喊,快烦死我了。”

  林晟摊摊手,“我总得多看一会儿好戏。”

  他笑完,煞有其事地感叹道:“以前我以为江叙白跟你一样是个老阴比,昨晚倒是大开眼界,那一拳过去,舅都给他干懵了,够有种的。”

  楚云凡轻笑一声,平淡的表情下藏着不易察觉的骄傲,“这可是我选的人。”

  林晟酸溜溜地阴阳怪气,“哟哟哟,你~选~的~人~啧。”

  楚云凡懒得理他,一窝傻逼。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昨晚火势那般大,已经在现场找到泼过易燃药剂的痕迹,不排除内部人员帮凶的嫌疑。

  查案的事儿交给警方,他先去把对面某些不老实的人踩踩实。

  -

  江叙白回到S市,接到经纪人通知,因当地暴雨,雨林的拍摄延时到二月初,江叙白暂时不必急着走。

  这可为难了,江叙白算算日子,如果雨林不能尽快拍完,后面还有一档《微解密》,这两个节目……往往拖着拖着就会黄一个。

  终究是担心夜长梦多,江叙白找人攒了个局,晚上探探口风。

  当然,比饭局重要多了的自然是楚云凡,江叙白详细打听他到底几点回家,不过楚先生一直不理他,恢复了冷战时期的德行。

  江叙白叹叹气,整理好衣柜,写了一张纸条贴在玄关,老大一张挂在那里随风飘摇,相信楚先生一回家就能看见。

  这下可不能怪他不联系他,不给他报备行程了哦。

  江叙白喜滋滋地出了门,分手的那一个星期实在难熬坏了,他忙着照顾家里,坐在医院长椅上时都不敢短暂放空,生怕想起那晚……

  分手的第一天,他身上只有两张卡,一张身份证,一张是楚云凡给他的,他转了一百万出来,如今挣了钱,本想转回去,线上操作好几次都显示账户异常。

  他知道楚云凡不会想到要冻结账户,担心出问题,他赶到营业厅,工作人员只说这卡权限很高,他只有使用权限,无法进行汇入。

  楚云凡把卡给他的时候……就没想过要让他还……可这钱梗在他心里总是不踏实,他不想欠别人的,可想尽了办法也没法汇进去,只能作罢。

  江叙白此时拿着这张卡,烫手得很,还回去肯定会让人不高兴,但是……算了,之后再说吧,何必兴师动众。

  江叙白赶到城隍这边,他来得早,过了好些时候人才来齐,林悦月帮他拿了薄外套过来,“白哥,那边已经齐了。”

  江叙白敬完酒,这边安顿好,正要过去,林悦月捏住他的袖子,眼神不断往门口瞧,江叙白意识到她有话要说,两人走到安静地方。

  “怎么了?”

  林悦月凑到他耳边,她白天在亲戚家,听说林西又放出来了,不清楚是谁给他找了关系,总之现在人赖在三姑姑家不肯走,整天不务正业,关着门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们家不都……?怎么还能蹦€€?”

  楚云凡下手挺重,林西家里已然破落,怎么会有人拉他一把?何况林西犯得不是小错。

  “我也不知道哇。”

  江叙白失踪了整整一周,网上的言论都炸锅了,林悦月担心得不行,幸好现在他好好地回来了。

  林悦月像条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悄悄问道:“白哥,你和你男朋友现在还好吗?没闹别扭吧?”

  “现在和好了。”

  林悦月松了一口气,陪着江叙白招待客人,幸好……江叙白是因为失恋才消失,不是因为网暴就行……

  江叙白忙了一晚上,脸都笑僵了,做科研时整日没有表情,从前总觉得枯燥,现在还真挺怀念,至少不用看到这么多活人。

  江叙白陪着喝了许多酒,等到人都走完了,他才站起身,林悦月问他进展如何,江叙白摆摆手,她瞪大了眼睛,可愁坏了。

  下一秒,江叙白露出笑来,“你明天跟红姐商量一下,把月底的行程空出来。”

  “哇?真的啊?那复工之后就要去拍摄了?红姐说我不能陪你去,这、这个节目很危险啊,你一个人……”

  林悦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江叙白只听到了前面,后面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晚上的酒一点也不好喝,又苦又辣,比不上楚云凡家里的万分之一,当真是由奢入俭难啊。

  江叙白想去洗把脸,时间不早了,他叫了代驾,让林悦月先回家。

  他在窗边透口气,这才晚上八点半,楚云凡没回短信没打电话,什么消息都没传来,芜湖€€€€那就是还没回家呢,他还能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分手来得突然,复合来得更突然,让他们都错愕不已、始料未及,江叙白望着江水,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希望他们这次能顺利些……

  身后传来些动静,江叙白没有急着转身,视线冷静地落在窗户上,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手里正举着小型榔头!

  电光火石之间,江叙白猛地侧过头!窗户瞬间被榔头砸出蛛网纹路,他脚底虚浮,顺手抄起空酒瓶,用尽全力砸在男人的头上!

  趁着对方闪避,江叙白扯下围巾锁住他的喉咙,这人痛呼一声,江叙白赶紧捂住他的嘴,反手将人捆绑在地,动作干脆利索,做完这些,酒醒了一大半。

  江叙白靠在墙边,顺手从这人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自顾着抽了一根,尼古丁让大脑冷却下来,他恢复理智,一脚踢飞男人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谁?”

  男人的下巴瘦削,脸颊深深凹陷,眼窝深黑双目赤红,恨意充斥着他的双眸,视线若是能伤人,江叙白此时已经千疮百孔。

  “都是你害我……你居然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男人挺起身,张嘴就要咬住江叙白的腿,被他一脚踩回地面,江叙白眯着眼,细细打量,迟疑道:“林……西……?”

  此人可说是面目全非,哪里还看得出来是曾经恣意逍遥的公子哥?

  “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全家不至于沦落至今!”

  江叙白拧着眉,且不说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林西本就坏事做尽,报应不爽罢了,关他何事?

  “我害你?”他嗤笑一声,脚下越发用力,踩得骨骼咯吱响,林西发出沉闷痛苦的呻吟,江叙白收了力道,他还有话要问,踩烂了下颚可就没得问了。

  “是我逼你做那些烂事吗?陈楚你知道吗?他什么下场……你也想尝尝?”

  江叙白反手攥着围巾,拖癞皮狗一样把人拖到桌前趴着,“我打烂了他五颗牙齿,正好你送上门,帮我凑成一串手链可好?”

  江叙白掐着他的下颚,林西望着表情森然可怕的人……江叙白……怎么会有如此骇人的表情……?

  他突然意识到他从来没有认识过江叙白,这个人和那些寻常的金丝雀不同……他不是池中之物,不受任何人驱策。

  “你少扯大旗,陈楚是严溪钦的人,你怎么可能动得了他!”

  江叙白收住了话头,看来林西还不知道陈楚遇害的消怎么会呢?陈楚的尸体就在那块小巷子里,早就被人发现了……

  林西没听到消息?怎么会,他都能打听到江叙白在这里攒局,怎么会不知道陈楚已死?除非有人压下了陈楚的死讯!

  江叙白死死掐住他的下颚,思绪翻飞,他的瞳仁很黑,黑潭深不见底,冷冷说道:“你和陈楚这种恶心东西,死一千次都无所谓,何必扯严溪钦当挡箭牌呢?你们是臭鱼烂虾,他可是天之骄子,云泥之别。”

  “天之骄子?天之骄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严溪钦?呵,不过是比我更低贱的一条狗罢了!我恶心?我呸!你们这种靠脸和屁股上位的臭傻逼才恶心!”

  江叙白的手捏得比铁钳还紧,指尖深深没入林西的皮肤,血水顺着指缝滑落,alpha的信息素在房间内蔓延,恶心得让人想吐。

  同样是alpha,江叙白对楚云凡捧在手里怕摔了,最怕酸的人闻到楚云凡的信息素也只觉得清香,可闻到林西的信息素,江叙白只想狠狠掐死他。

  他双目赤红,声音有些沙哑:“你们作恶多端,蛇鼠一窝,你们落得今天打回来下场,都是应得的报应!严溪钦还好好的呢,你不去找他,找我干什么?”

  林西龇牙一笑,牙齿上满是血痕,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我手里有点东西,你要是再这样对我,我马上放到网上去,我看你还拍什么戏!”

  江叙白略作慌张,收紧了围巾,林西干呕一声,表情痛苦,挣扎着、癫狂地笑着:“怕了吧啊哈哈哈哈,给我一百万,我就把底片卖给你,从此再也不找你。”

  包厢里很静,江叙白能猜到他手里有什么,自然是当时在包厢里,他短暂出现过一分钟,剪辑一下能以假乱真。

  林西仰躺在桌前,眼前江叙白突然变得很柔和,他那双温润的眼微微弯着,当真是顾盼生辉……林西硬是看愣了神。

  “一百万啊……我可拿不出来,你放出去吧,到时候,你手里没了把柄,什么都得不到。”

  “你!”

  江叙白的眼神骤然凶狠,攥紧了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砸在林西脸侧,硬生生将他的颧骨砸得凹陷,拳峰上鲜血模糊,粘稠的血液滴答滴答,落在林西的衣襟上。

  江叙白看着奄奄一息的林西,干净的鞋踩在他的手指上狠狠碾压着,他欣赏着林西的挣扎,聆听他的惨叫,心中无比畅快。

  当年周宇瑾饱尝的痛苦,如今终于轮到这些人好好喝一壶,江叙白居高临下,脚下越发用力,硬生生踩短了林西的五根手指。

  脚游弋到他的腿中间,江叙白毫不犹豫地踩了下去!

  地上的人惨叫连连,可包厢的隔音很好,阻挡得了周宇瑾的呼救声,也阻挡得了林西的惨叫声。

  鲜血逐渐浸透了林西的裤子,江叙白蹲下身,温和地笑着,脸颊上浮出两个不是很圆润的酒窝,“你以为就你手里有点东西吗?你当时放在隔壁房间的摄像头……可是录了一整晚啊……”

  可惜啊,你没有发现设备耗电速度过快,也没觉得有任何奇怪的事情悄然发生……

  可惜啊,他本以为这个录像再也派不上用场,感谢林西今晚送上门,让他好好发泄一番。

  “你手里有的东西,我同样也有呢,甚至……你自己的片子比我的要精彩多了吧。”

  “江叙白!你卑鄙无耻……!”

  林西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他下面持续出血,他严重营养不良,此时严重失血,他自以为是咆哮,实则跟蚊子似的嗡嗡叫。

  江叙白一脚踹在他脸上,暴虐随着酒劲在血液里灼烧,信息素里传来复仇的低语,无数个声音在耳边低语:“杀了他……杀了他……他是害了周宇瑾的人……他死不足惜……杀了一了百了!”

  他缓了口气,地上的人已经开始抽搐,围巾被染红,江叙白强行克制住本能狂躁,蹲下身,攥紧了林西的头发,提垃圾一样把他提起来。

  “你已经沦落至此,难道要看其他人快活地活着吗?你是条狗,严溪钦也是一条狗啊,凭什么只有你失去一切?公平吗?你就活该当臭鱼烂虾?你就活该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江叙白的低语一字不落地传进林西的耳朵里,他看了江叙白很久,仿佛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此时咧嘴笑起来,两颗牙掉落在地,血水顺着嘴角滑落,他张着口却发不出声。

  江叙白稍稍凑近了些,才听见他含糊的话:“想套我的话?没门……”

  江叙白沉下脸,攥着他的头死命撞向地板,林西断断续续地低语道:“你……认识……周……认识……他……呵呵呵呵……”

  他听到那个“周”字,立马将人拽起来,看着面目全非的血人,“你说什么……?”

  林西丑陋地笑着,嘴里不断冒出血,“你……你……永、永远、别……想……知道……”

  江叙白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没有了阴沉,收敛了暴戾,他站起身,看着地面上的垃圾,满面肃穆。

  ……

  江叙白走出城隍时,周身的气度已经重新变得温润,他心满意足,嘴边带着醉笑,给楚云凡带了酸酸甜甜的糕点,装在精致的盒子里,被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带回家喂朵朵喽。

  他刚走出热闹地带,转眼便看见路灯下,美人垂眸,正瞅着脚边的流浪猫,那小脏猫的尾巴勾着他的小腿,正在他身上蹭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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