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民国宠妻甜文 一篇民国宠妻甜文 第10章

作者:可爱叽 标签: 近代现代

  陆开疆沉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想自己大约真是气昏头了……大约。

第12章

  到楼下小餐厅拿雪花膏的时候,客厅的电话忽地响起。

  陆开疆看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走到旁边拿起黑色的电话,不等对面开口,他先道:“哪位?”

  电话是巡捕房的警长罗孝平打来的,这位仁兄今日可惨了,这会儿一听见陆二爷的声音,简直跟听见菩萨显灵还要感激涕零:“二爷!二爷可找着您了!您可给我找了尊大佛过来,咱们兄弟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全凭您的吩咐对他又打又骂,还泼了一身的潲水上去,这会儿才晓得,那关起来的不是旁人,是徐家的公子!”

  “嗯,那又如何?”陆开疆淡淡道。

  “哎呦我的爷啊,我的祖宗,徐家公子他外公在南京当差,现任临时政府的外交部长,咱们天津一小小的巡捕房,哪里惹得起这等人家?方才徐家派人来要我放人,我是拼了老命,豁出这张老脸,才暂时没放,说是同二爷您还有争论没有彻底了结,得电话询问一番,这不,下官这不请示二爷来了?”

  “好,要放人也行,打断一条腿就放人。”陆开疆依旧平静说着。

  电话那头顿了顿,兴许是徐家来的人也在旁边听,这会儿坚决不同意,细细簌簌了一阵子后,电话换了个人接,是个更老一些的声线,光听声音都得七老八十了。

  “喂?是陆家二爷吗?我是徐业成的大伯,我叫徐新,早前咱们在陆老爷子的寿宴上还见过,忘记了吗?”

  陆开疆记性其实很好,但对待不重要的人,他一向懒得费心从记忆里将人翻找出来,这会儿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起来了,但陆开疆说:“原来是徐老板,许久不见,原来徐业成是您的侄儿,徐老板可是人中龙凤,不成想徐业成竟是……”

  “哎呀,陆二爷,真是惭愧,谁也不知道这臭小子居然惹谁不好,惹到二爷头上来,您放心,回去后我定是代他父母严加管教!再不济便又送出去好好念书,不念个名堂出来,不叫他回来!”

  “€€,许老板这话说的,就是我不放人的话是我不识好歹了?”

  “哪里的话!鄙人何曾是这个意思,只是我那弟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要一下子缺胳膊缺腿的回去,我那老弟弟估计是要气死了,徐业成母亲眼睛也不好,到时候哭瞎了,这也造孽不是?”

  “徐老板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陆某不同意,倒显得陆某小气,揪着一点儿未发生的错误不放,连长辈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二爷啊,不是鄙人倚老卖老,实在是心疼我那老弟弟就这么一根独苗,这样吧,改日我领着徐业成登门道歉,再奉上一万大洋,给令弟压惊,如何?”

  陆开疆手里的雪花膏正被他用手指捏着如翻花般打转,闻言已然是没什么耐心,忽地说:“我陆开疆看起来像是缺钱的人吗?我说出去的话,也向来没有撤回的道理,要是全天下的人都来跟老子讨价还价,那我还做什么生意?

  一条腿,已经很给面子了,倘若我弟弟被令侄儿碰一根手指头,也不是一条腿就能了事儿的,我昨天夜里就一枪打在他第三条腿上,徐老板,你说呢?”

  “这……”

  电话被陆开疆直接挂断,他想了想,又给万秘书打了个电话过去,让万秘书去巡捕房监督执行。

  一切安排妥当,又接到济南来的电报,是他留在济南的部下,监督医药运输的副官发来的,说是这一趟火车多了几个人,是济南旧王府的王爷一家,问陆二爷是否同意。

  陆开疆皱着眉头,本想一口回绝,药品可是最昂贵要命的东西,他们也只是帮忙运输,绝不能出一丝差错,什么闲杂人等都不能跟队伍混在一起,哪怕是夏稚的姐姐姐夫一家子呢。

  可转念又惦记起楼上刚还哭哭啼啼跟自己闹别扭的夏稚,便带着几分一会儿可以拿此事上去哄人的心思,毫无意外的同意了。

  楼下陆开疆在处理各项事务的同时,小夏在楼上陆哥的床上翻来覆去躺着。

  一会儿呈现一个大字,一会儿呈现一个一字,等了许久,原本咸鱼般的平静的心情忽地又泛起微妙的涟漪,只见漂亮的夏三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赤脚就往卧室里自带的浴室跑去,衣服一扒,裤子一脱,就开始羞耻的检查起来自己屁股蛋子来。

  检查什么呢?

  鬼知道他在检查什么。

  可夏稚就是觉得要是一会儿陆哥要给他做检查,那他总不能脏兮兮的就让陆哥碰吧?

  不得看看有没有痘痘,有没有印子,干不干净?

  最好再洗一下。

  说做就做,小夏看了一眼浴室门,干脆反锁起来,然后立马迅速开始冲澡!

  可得快点,最好是不能让陆哥发现他洗了,不然陆哥问他为什么洗,这可怎么解释?也太尴尬了!

  小夏在这边飞快动作,却没时间打香皂,只能清水冲一冲,然后扯下放在浴室的浴袍,两三下给自己擦干净,最后小跑着扑回床上。

  回到床上的瞬间,脸还红扑扑的,发丝也湿润着,卧室的门就被陆开疆打开,两人对视上,夏稚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但极力维持表面平静,还有空先发制人询问陆哥:“你好慢,干嘛去了?”

  陆开疆站在门口立住,眸色微颤,目光躲闪了一瞬,却又很快平静落回那灰色修祥云图案的被单上肤色如雪的夏稚身上。

  只见夏稚在他下楼的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然是主动把自己扒了个干净,满面霞色的用那双水盈盈的眸子看着他。

  那纤细漂亮的脖子旁是犹如刚出炉的白面馒头一样圆嘟嘟的肩膀,背脊很长,像是雪中飘渺的山脊,山脊之下是无法言说的又两座山峰,俏生生的,又像是天上的云朵做的团子。

  随后是两条匀称修长的腿。

  夏稚穿衣裳的时候显得风流倜傥,身形纤细漂亮,可谁能想得到衣服下头是柔软的一身皮肉,甚至有些像是未褪的婴儿肥,尤其是大腿上,连接云团子的部分,俨然肉嘟嘟的,好像随便捏一把,都能溢出指缝。

  小时候的夏稚便不瘦,只脸尖尖的,抱起来可别提多实沉了。

  少年时期,夏稚很爱在初夏去河里游泳,穿着长裤就往里跳,上来的时候,裤子黏在腿上,把所有的所有都勾勒得一览无余。

  那会儿陆开疆记得自己看见那一幕后就特别生气,站在河边对十五岁的夏稚招手,把人骗上来后,大骂了一通,把夏稚训了个狗血淋头哭了吧唧,最后夏稚发誓不会再大夏天跑出去晒太阳,这事儿才作罢。

  那是晒太阳的事儿吗?

  反正当时陆开疆觉得是的,他大义凛然站在制高点上,关心他的小夏,批评几句,哭了就哄,把人送回家后还给人送了一车牛奶做的雪糕,甚至还跟夏老爷子提议在家里给夏稚造个泳池出来。

  只不过泳池的工程迟迟没能动工,夏老爷子的选址是定了,只是一直没空画设计图,请的工匠也是换了几批,没有老爷子满意的。

  因此夏公馆后花园处有一块儿空地至今还乱七八糟杂草丛生,只有一个巨深的坑,时常还有乱跑的小猫小狗不慎掉下去。

  陆开疆的回忆纷至沓来,数不尽,全是关于夏稚的。

  而小夏也没闲着,他看陆哥站在门口半天没动,心里嘀咕着,方才陆哥还那么凶巴巴说自己不给他检查是要跑去外头给别人看,这会儿怎么又磨磨唧唧了?

  请速战速决啊,大哥。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自己洗脑不要害羞,都哥们的夏稚一鼓作气的摆好了姿势。

  长腿一曲,脑袋往棉花似的枕头里一埋,便像是一只钻窝被堵住的小奶兔子,尾巴都翘着,抖着,毛茸茸的散发惑人的气息。

  随后陆开疆就听见夏稚在枕头里嘟囔催促道:“快点儿啊陆哥。”

  说话就说话吧,却见他还摇晃了几下,简直……像是故意这样的。

  €€€€是故意的吗?是吗?

  陆开疆一时无法想明白,但呼吸却诚实着沉下去。

  可明不明白似乎也不重要。

  只见他浑身犹如置身火场,一步步迈向夏稚,手掌方才已然在楼下洗干净了,这会儿掌在夏稚腰上,察觉出夏稚身上的水汽,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喉头喑哑。

  陆开疆便抿着唇,什么都不说了,埋头苦查。

第13章

  夏稚急匆匆回到家里,就见二哥坐在靠窗边的茶室在看报纸。

  王妈在打扫卫生,看见他回来,两人都放下手里的事儿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是说跟陆二出门了?往常他要是回来,你不得晚上还要举办个欢迎会,今天怎么不搞了?”

  夏定琨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一派的温文尔雅,气质出众,俨然一副好二哥的模样,可就是这样的人,谁能想得到他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几乎要把整个夏家赔进去呢?

  小夏看了一眼二哥,没工夫回话,自顾自的先去水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好不容易凉水咕噜咕噜的顺着喉咙抵达胃里,把他浑身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冻住,夏三这才有功夫搭理二哥,道:“怎么就不许我先回来不成?还有你的事儿我都跟陆哥讲了,他说起来其实算得上是咱们大哥来着,日后你要再出去胡来,他找你麻烦,可别牵连我。”

  夏定琨很是能屈能伸凑到弟弟面前去陪着笑脸说:“你这话说的,要跟二哥我分了不成?哥哥知道错啦,以后要是再去那种地方,你都不必找陆二来收拾我,我自个儿剁了我这手!”

  夏稚也不知道信不信,他只是看着二哥,忽地叹了口气,眸色幽幽,声色哀怨地说:“二哥,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夏定琨被小弟这话弄得脸红耳赤,有苦难言。

  他自个儿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压上了,借钱都要赌。

  大概是那会儿身边太多人叫喊吆喝,把他脑袋都叫昏了。

  也可能是一向跟他不对付的林大虎在旁边煽风点火,跟他比着砸钱。

  还有可能是……他看见母亲的新欢也在场一掷千金,他便忍不住要跟人一教高下。

  只不过这些话夏定琨也觉得都是借口,说了也平白让小弟觉得他在狡辩。

  至于看见母亲新欢这件事,他也不大好跟小弟讲。

  自父亲去后,母亲连七天都等不及,便要求分家,带走了十万大洋和几个商铺后,便去了外地,似乎是北京那边,没多久就听说再嫁了,之后半年音讯全无。

  夏定琨对这件事接受度良好,本来嘛,母亲和父亲在一块儿的时候,就鲜少有笑脸,听叔叔伯伯们讲,母亲几乎是父亲半买来的,人家之前可是有未婚夫来着。

  婚后虽然和谐了几年,但在夏定琨的记忆里,一向都是父亲腆着个老脸去贴母亲的冷屁股,而父亲看似很爱母亲,但在外面的女人又一茬接一茬,数不胜数,甚至好几次还闹到公馆,大骂母亲没有容人的度量,不愿意让人做姨太太什么的。

  只不过这事儿发生的时候,夏稚还小,估计是记不得了。

  在夏稚的眼里,父母再不和,也是有好的时候,他们还在晚会上跳过舞,父亲总记得晚上亲自给母亲打洗脚水,母亲小时候门前的荔枝树,直接被父亲整颗搬到了后院。

  所以当时夏稚听见母亲在父亲头七都没过的时候就要分家,崩溃地大声质问为什么,问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

  母亲那会儿冷淡回了一句:你喜欢你等,我凭什么要等一个□□犯的头七?

  那场面,夏定琨简直不敢回忆,哪有孩子受得了母亲把自己爹叫□□犯的?尤其是夏稚这样对爹充满孺慕之情的小孩。

  也因此,夏定琨在马场看见母亲跟个秃顶的中年人相携坐在他前面的时候,夏定琨便多喝了几杯酒……

  再之后的事情,就是这样了,被逼债到了家里,不得不哄弟弟拿本票出来。

  好在他弟弟竟是个有出息的,居然暂时抵挡住了催债的人,这叫夏定琨怎么能不更喜爱小弟呢?

  难怪父亲也最爱小弟。

  夏家老二还在感慨欣赏自己的小弟今日的丰功伟绩,对着小弟嘘寒问暖,要不要吃饭吃水果等等。

  夏稚看穿了二哥的把戏,矜持着冷哼了几声,警告二哥这几日别乱跑,便道自己头疼,上楼休息去了。

  “好端端的,怎就头疼了?”夏二爷站在楼梯下面仰头询问。

  夏稚一步步往上走,每一步都还感觉后头有异物,走路都别别扭扭:“哎呀,就是头疼,我睡觉的,晚上别喊我吃饭了。”

  “怎么能不吃饭?”

  听到小弟这话,夏定琨不得不跟上前去,可惜在小弟卧室门口碰了一鼻子灰。

  夏稚把门给反锁了,整个人虚脱一样倒在床铺上,都没力气回二哥的话了,像是有三魂都丢了一魂,此刻身体轻飘飘的,什么也听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有一闭眼,那历历在目的呼喊直冲脑门。

  【陆二你行不行啊?不行还是算了吧?我……我感觉有点疼……】

  【你在找吗?找到了吗?我还是没感觉啊……我不会真的连这儿都废了吧?】

  【€€……你回去一点点,唔……好像是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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