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心难救 疯心难救 第24章
作者:海苔卷
“我找医生给你看过了。”
余远洲把手重重撂到被子上,几乎有点歇斯底里了:“皮外伤用人看个屁!我腕骨疼,去医院照个CT!”
丁凯复看着被子上的手。肿得像是红色胶皮手套吹了气。他轻叹一声,坐到床边柔声哄道:“等会儿我送你去。先起来吃点东西,我蒸了你爱吃的踏板鱼。”
余远洲心里恨透了丁凯复,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更不会琢磨他怎么知道自己爱吃什么。从枕头上撇过脸:“我没胃口。”
丁凯复托住余远洲的手,拇指轻轻摩挲水肿的手背:“我只是想给你点小教训,不小心手重了。”
余远洲听他还在这里叭叭狡辩,心中恨意更甚。这人究竟是自私到什么程度,才能说出这般不要脸的台词?
他冷笑一声,说道:“你给我的教训,我收到了。往后你想听什么,列个单子给我,我照着背。说的时候,保证一个字儿都不错。丁总,这个教训的结果,您还满意吗?”
丁凯复瞪着眼睛看余远洲,心脏传来一阵极具穿透力的刺痛,就像是被钉了钉书针。
还满意吗。他满意个屁!
丁凯复俯下身,和余远洲脸对着脸:“远洲,如果我说...”
余远洲闭上眼,把脸使劲儿往枕头里埋。
丁凯复愣了,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嘴唇和眼皮。
这是丁凯复很熟悉的一种颤抖,他在很多人脸上见到过。牙关磕碰导致的,因恐惧而生的颤抖。
余远洲在怕他。他的接近,让余远洲害怕。
这比厌恶还要让他难受,未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他掀开被子躺到余远洲旁边,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进怀里。下巴尖抵着他的发顶,一下一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嘴巴张了又张,可除了一句句沉沉的「远洲」,再也说不出别的东西。
大雪过后的晴天,亮得刺目。阳光从窗口倾泻进来,房间里到处都是明亮的。
所有的伤痕都摊在光下,明晃晃的,什么也藏不住。唯一能藏得住的,就是腔子里跳着的心。
一个想要弥补,一个义无反顾。
都各自打着主意,在爱恨交织的混沌里彼此撕扯,互相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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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丁凯复带余远洲去医院拍了片子。所幸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软组织扭伤。
两人一路无话地回了家,丁凯复在床边叼着烟处理工作,余远洲躺在床上看电影。
没多久,丁凯复扭头问道:“你电影不卡?我邮件都发不出去。”
“提前下好的。”
“你家Wi-Fi是不是坏了?”
“路由器有点老,将就用吧。”
“没法将就,屁都干不了。明天换个好的。”
电影正放到悬疑的地方,屏幕一片漆黑。余远洲看着漆黑的反光里,自己脸上阴沉的笑。
“你出钱吧。我网上订个新的。”
丁凯复意外余远洲的好说话:“不生气了?”
余远洲看都没看他:“生气有用?”
丁凯复脸上燃起希望的光。他一屁股坐到床上,啪地合上余远洲的电脑,凑到他脸跟前道:“远洲,咱俩能不能像过年那阵儿一样处?你乖一点,别惹我生气,我好好疼你。”
余远洲目瞪口呆地看着丁凯复。他这个受害者还没提条件,施暴者反倒跟他提上条件了?合着这一身伤还成了他咎由自取?
余远洲强压怒火地谈判:“我没精力惹你。你不高兴了,用嘴说。别上来就动手,我吃不消。”
丁凯复见他服软,面色大好。用手指刮了把他的脸蛋,笑道:“我要真跟你动手,你那俩手就不可能还在腕子上挂着。”
余远洲眼睛瞪得更大了:“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你?”
丁凯复愣了愣,起身把烟捻到烟灰缸里:“不是。我是说我不会打你。多生气都不会。”
余远洲都要被气乐了。绑他的手腕,掐他的脖子,强暴他一宿,然后来了一句我不会打你。他倒宁可丁凯复照着他肚子踹一脚,伤得也没这么憋屈。
妈的。真就是对牛弹琴。
余远洲翻了个身,背对着丁凯复打发道:“我饿了。”
丁凯复看了他一会儿。
“先给你上药。完事儿我去做饭。”
一提上药,余远洲脸都绿了。
“不用你。药放这里,我自己上。”
丁凯复用温水泡了毛巾,拧干后掀开了被子。自顾自架起了余远洲的腿,埋头用毛巾擦掉腿里的残药。
余远洲想踹他一脚,丁凯复忽然从他腿间抬起了头。
“疼吗。”他问。
那一瞬间,余远洲竟然在丁凯复的脸上看到了后悔之色。
就是这么一点后悔之色,让他刚结痂的心又开始流血。
丁凯复。你也会后悔吗。你难道也有心吗。
可你要是有心,为什么要这般折磨我?!
丁凯复重新上了药,在他腿内的软肉上亲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做饭。
他这人虽然精神不太正常,但生活能力那是出类拔萃得强。可能跟幼年经历有关,反正不太像公子哥儿。饭说做就做,地说拖就拖。衣服一天一洗,裤衩袜子亲自手搓。搓完抻得板板正正往暖气片上一搭,干了都没一点褶。
余远洲听着厨房洗菜切菜的声响,心想丁凯复要是正常点,不发疯€€€€€€
打住,余远洲,你别犯贱了。丁凯复是什么人你还没数吗?他把你当什么说得还不清楚吗?
喜欢干你。什么叫喜欢干你?
高兴了把你当小蜜哄,不高兴把你当牲口骑。
雪茄般的男人,又浓又烈,燃起来的烟头偏得捻到别人心上才能熄火。被这么一个混账看上,说是人世间最狠毒的酷刑都不为过。赶紧把那点不值钱的感情收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背叛也好,算计也罢,都是丁凯复他应得的。
这场较量,你已经一败涂地,万不能再举手投降。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更晚了,抱歉抱歉!
第三十二章
余远洲足足躺了三天才能下床,丁凯复也跟着一直没出屋。白天就坐在床边处理工作,到了饭点儿去做饭,间隔着给余远洲上药,活血,擦身子。
余远洲忍着恶心让他碰,咬着舌头跟他躺一个被窝,就等着他离开的机会。
正月二十三一早,丁凯复起床后照常冲了个澡。没穿浴袍,换上了西装。余远洲知道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去公司?”他问。
丁凯复从衣柜里抽出条青底银纹的方丝巾:“今天有两个老东西来,去走个过场。”
“几点回来?”
丁凯复手一顿,嘴角荡起括弧似的笑:“我尽量早点儿。”
余远洲没套出时间,悻悻地重新躺下:“我不想吃外卖。”
“将就一顿。晚上我回来做。想吃什么?”
余远洲唇角一勾。哦,走一天。棒极了。
“炸鱼。”
“油大的不行。”
“那问什么。随便做吧。”余远洲重新缩回棉被,就露个发顶。头发柳条似的,在枕头上垂出个韧弧。
丁凯复被他这猫似的撒娇勾得眼睛都直了。丝巾也不系了,扑上来一把拽下棉被,掐着余远洲的下巴就啃。
啃得擦枪走火,喘着粗气又去冲了个澡。最后站在门口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湿着头发开门走了。
等他一走,余远洲从被窝里爬出来,抱着笔记本电脑去了客厅。
沙发上赫然放着一个米黄色的坐垫,看着就是给他准备的。余远洲脸一黑,把那个马桶圈似的破垫子甩地上了。屁股刚碰到沙发,又噌地弹了起来,龇牙咧嘴好半天。看了眼那个垫子,又不情不愿地捡回来用上。
掰开电脑,先是处理了点堆积的工作,回复了几封重要邮件。下载了个wireshark(数据抓取软件)试用版,开始通过路由器对丁凯复的笔记本进行抓包。
丁凯复本人是理科文盲,对这些科技手段毫不设防。公司用的电脑,下属会给他考虑好安全问题。但放余远洲家里的笔记本是他私人用的,只装了个市面的防火墙。
余远洲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一个有用的URL。
那是一个文件传输网址,里面是个没加密的档案,名称《员工岗位调动审批表0131》。
普通员工的岗位调动,人事部门可以自行审理。而需要董事长审批的,通常都是部门级别的升降或者海外调任。余远洲一项一项往下看,终于发现了目标名。
肖磊。他果然在丁凯复这里。但没在国内,而是在西非的塞内加尔。
掌握了肖磊的位置,IP一过滤,两人之间的联系内容一览无余。
余远洲截了张巧图,既能证明他有筹码,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情报。加密后发了段立轩的邮箱。标题只有一个词:All-in(孤注一掷)
段立轩也是个爽快人,立马就回了邮件。
件名:Call(跟注)
正文:X市金沙区东十三路 蜀九香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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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
丁凯复熄了灯,钻进被窝,像往常一样从后面抱住余远洲。抱了一会儿,松手转了过去。没过两分钟,又贴了上来。
反反复复好几次,呼吸开始带上了哨音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勾余远洲的睡裤腰。
都是男人,余远洲知道他什么情况,直截了当地道:“还没好。”
丁凯复手伸进他的睡衣,在他胸上松松紧紧地抓:“我轻点儿做,嗯?”
余远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做你妈,这辈子都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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