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软小漂亮心如死灰后 乖软小漂亮心如死灰后 第53章

作者:无形道术 标签: 破镜重圆 生子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第64章 别管我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 在警方的帮助下,连岁翻遍了苍岩市, 一无€€所获。期间€€他€€也打电话问€€过韩景亦, 始终都没有时€€纵的任何消息。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丝毫踪迹可寻。

  绝望之下,满身€€疲惫的连岁决定回安南市。这几€€天, 儿子依然没有理他€€, 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儿子又€€会像上次那样, 深更半夜悄悄坐到画室门口等他€€。

  连岁到家时€€正是中午饭点的时€€候, 他€€打开门上楼, 家里没有任何生活气息, 甚至饭桌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很明显, 儿子没有回来过。

  连岁出门买了些东西送到樊爷爷家, 了解了儿子如常的近况后€€, 才放下了心。

  过度疲累的他€€根本€€没心思吃午饭,即使樊爷爷热情邀请他€€坐下来吃点东西, 他€€也礼貌婉拒了。

  好累。回到家中后€€, 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的连岁往沙发里随意一趟,眼皮就涩得完全抬不起来。没两分钟, 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 他€€又€€回到了逃离泉山别墅时€€那个天还未亮的早晨。时€€纵拥着自己睡在主卧的大床上,那是结婚以来,他€€第二次进主卧。随着梦境越来越清晰, 连岁想起那天早晨自己从时€€纵的怀里挣脱时€€, 他€€的衣襟好像是湿的,满身€€酒气的男人似乎脸上挂着泪痕。

  可梦中的连岁还是做了和五年€€前一样的选择, 只是梦中的时€€纵在他€€抽身€€离开的时€€候突然一把抱住了人,嘴里不停地说€€着,“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别走好不好?别走,求你…”

  当连岁的心开始动摇,咬着唇瓣正要回头时€€,紧紧圈在腰间€€的大手骤然松开,他€€心下不安,连忙转身€€,主卧空空荡荡,哪里有什么时€€纵?

  连岁猛然惊醒,眼角淌下的泪水湿了沙发一片。

  泉山别墅。

  泉山别墅…

  连岁心下默念几€€遍,然后€€猛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去。

  这是第一次,连岁迫切地想回到泉山别墅。

  自五年€€前与时€€纵结婚以来,泉山别墅就一直是他€€的噩梦。如果说€€时€€纵是他€€最惧怕的人,那泉山别墅的一切就是他€€最惧怕身€€处的环境。牢笼一般,坟墓一般的地方,从逃出来的那天起,他€€此生都没想过再回去。

  可如今,他€€却希望时€€纵在那里等着他€€。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连岁的心愿,入夜时€€分,当他€€推开泉山别墅尘封的大门时€€,二层主卧亮着微弱的光。

  那光微乎其微,忽明忽暗,不似灯光。

  而周遭静得出奇,连一声虫鸣都没有,这场景虽然在夜里看起来尤为诡异,但心系时€€纵的连岁,还是压下心中的恐惧,轻手轻脚地踏上了旋梯。

  在即将到达二层时€€,连岁听见了打火机点燃的声音。

  他€€心下猛地一惊,再下一次打火机的声音响起之前,冲进了主卧。

  啪€€€€

  打火机点燃,时€€纵嘴角叼着的烟瞬间€€掉落下来。

  火苗闪烁,看着微弱光亮下,坐在地上神色异常惊慌的时€€纵,连岁泪眼朦胧,朝着他€€慢慢走了过去。

  “别过来。”时€€纵嗓音低哑。

  火苗骤然熄灭,他€€扔掉打火机,缩在地上,拖着面前的巨幅画作,往落地窗的位置挪了挪。冷棕的眸子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尽显防备。

  “时€€纵…”连岁顿住脚步,泪水滑落。

  “这是岁岁画的,画的我们…”他€€布满伤疤的左手抚上画作里长椅上的两人,“这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休想抢走!”

  连岁这才注意到他€€手背上的玄蛇纹身€€,已经被烫得几€€乎辨不清原貌,都是新伤。看着这满屋的烟蒂,连岁突然就哭出了声。

  听到哭声的时€€纵,眸中防备的目光逐渐消散,片刻之后€€他€€似乎认出了人,猛地起身€€,将连岁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岁岁,是你吗?”时€€纵将鼻尖埋在连岁柔软的乌发里,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啊…”

  “岁岁,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别生气了好不好…”

  “别不要我,好不好…”

  有什么东西滴落在连岁的头顶,他€€止住抽泣,仰头看向时€€纵,泪水涟涟的黑眸里是无€€尽的温柔与深情。

  “时€€纵,跟我回家。”

  时€€纵愣了几€€秒后€€,连连点头,“好,好,好好好,我们回家,回家…”

  他€€一把将人拦腰抱起,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住脚步,茫然地看向门外空荡的走廊,“家…”

  “我们的家在哪儿啊?”

  “我们有家吗?”

  “我们没家了啊…”

  “都被我给毁了,是我亲手毁了我们的家,是我…都是我…”时€€纵丢魂失魄地放下人,然后€€跑进房里四处摸索,不知道在找着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时€€纵,时€€纵…”连岁担忧地跟在他€€身€€后€€,“别找了,我们走吧。”

  “我不走,我不走…”时€€纵仍旧在屋内疯狂地翻找着。

  “那你告诉我,你在找什么?我帮你,好不好?”

  连岁话音未落,时€€纵就拿着手中的打火机大笑起来,“哈哈,找到了,找到了,哈哈哈…”

  看着时€€纵癫狂的模样,和不断靠近火苗的左手,不好的预感让连岁心中一沉,他€€连忙去夺时€€纵手上的打火机。所幸,自己快了一步,才没让火苗烧到时€€纵伤痕累累的左手。

  可没等连岁松懈下来,时€€纵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水果刀,猛地滑开了手腕的动脉。

  鲜血喷涌而出,他€€张开双臂,笑容肆意地躺了下去。他€€突然觉得这满地的血色很美,鲜红的血液从身€€体里淌出去的感觉也让他€€觉得很轻松。他€€放弃了,终于不用努力地活着等连岁回头了。

  他€€觉得自己早就该死了,早该死在年€€少时€€第一次割腕的时€€候,那样就不会遇到连岁,也不会费尽心思地接近他€€伤害他€€。

  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就该滚回地狱里去。还有什么资格得到救赎?

  连岁被吓坏了,连忙撕下衬衫衣摆紧紧缠着时€€纵的手腕,可不论他€€怎么用力,鲜血仍旧不停地往外冒。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看不清时€€纵的伤口,只觉得眼前都是一片血色。颤抖的双手紧紧按着时€€纵的手腕,可是没用,怎么都没用!

  “时€€纵,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连岁哭成€€了泪人儿。

  “你走吧,别管我…”时€€纵的神智似乎又€€混乱起来,他€€缓缓闭上双眼,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炽盛。

  “我毁了岁岁,毁了一切,他€€不会原谅我的…”

  “没有岁岁的日子,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样过来的,我太痛了,撑不住了…”

  “我死了,就解脱了…”

  “岁岁,也会…消气…了吧…”

  “时€€纵,你醒醒,别睡,你别睡…”连岁疯狂摇着时€€纵的肩膀,试图让他€€恢复神智。没用!依然没有用!什么都没用!

  连岁慌乱地摸出手机,急救中心的电话拨错了三次,明明能脱口而出的地址,却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断断续续艰难地说€€了出来。

  挂断电话后€€,很快,时€€纵就失去了意识,但脸上的笑意似乎被定格了一般,怎么也散不去。

  深夜里,连岁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整座别墅。救护车赶来时€€,他€€早已脱力晕了过去。

  *

  安南市第一人民医院。

  时€€怀振拄着龙头拐守在病床前,面如死灰地看着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时€€纵,良久之后€€,突然呕出一口鲜血。

  他€€早已病入膏肓,如今已是半截身€€子入了土,时€€日无€€多了。可时€€纵还是这样执迷不悟,就跟当年€€他€€母亲一样,一旦爱上一个人,就认定对方一辈子。

  当年€€,他€€也用了很多手段拆散女儿和楚鸣山,可最后€€逼得女儿满身€€顽疾,常年€€病痛缠身€€,也没能让她放弃和楚鸣山在一起。即使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临死也没跟自己服个软。想来,她是幸福的吧?

  因为,当初女儿以命相挟,逼自己放过她和楚鸣山。他€€没办法€€,只能妥协。女儿临走时€€,他€€曾拉下父亲的威严,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如果和他€€过得不幸福,就回来。只要你愿意,你就还是时€€家的大小姐。”

  可那么多年€€过去了,直到她病死在逃命的路上,也未曾给家里打过一通电话。

  家里的电话从没换过,杨管家提过一次被时€€怀振罚得卧病在床一个月,从那以后€€时€€家大小姐就成€€了时€€家无€€人敢提的禁忌。所有人都知道,老先生日日都在等一个电话,在等他€€心爱的女儿回来。

  直到后€€来,他€€等来的,是女儿的死讯。

  时€€怀振恨楚鸣山,也恨和楚鸣山流着一样血的时€€纵。他€€怒气冲冲去寻人,最后€€见到的是一个和女儿有着五分相似的落魄青年€€。

  那年€€,他€€把时€€纵从医院门口带回了时€€家。但他€€对楚鸣山的恨意始终不减,最终全都发泄到年€€轻的时€€纵身€€上。时€€纵在时€€家过了五年€€见不得光的日子,当时€€家遇到危机时€€,他€€豁出生命力挽狂澜,相当于用命换了时€€代集团掌权人的位置。由于长期生活在阴暗里,他€€的手段也就越发狠辣,最终,变成€€了时€€怀振的样子。

  自此,时€€怀振才稍稍有一丝满意,将他€€当成€€个人看。

  可谁知,他€€回安南市复仇,竟娶了仇人的儿子连岁。还入戏太深,对连岁渐生情愫。

  要不是因为连岁的父亲连衡,时€€家的大小姐又€€怎么可能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时€€怀振比时€€纵更恨连衡,恨连家的所有人!

  可时€€纵却瞒着他€€将人娶进门,自成€€婚以来,泉山别墅更是防守得犹如铁桶一般,死死地护住连岁,真是不孝逆子!

  思及此,时€€怀振没忍住又€€咳出了一口血。

  片刻后€€,缓过劲来的他€€用方巾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扶着病床前的椅子坐了下去。

  “罢了…”

  “和你们母子俩斗了一辈子,我也累了。”

  “随你吧…”

  时€€怀振拉起时€€纵包着厚厚纱布的左手,布满血丝的眼中早已没了光泽。

  “他€€离开泉山别墅后€€,你折磨了自己三年€€,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够吗?”

  “为了他€€,把自己搞到精神崩溃,即使失忆了,再次见到他€€,还是爱上了他€€。他€€就那么好?值得你当初命都不要也要护着他€€?”

  “几€€次三番地逃出来,就为了见他€€一面。可他€€呢?他€€根本€€就不爱你了,就你死脑筋,非死皮赖脸地缠着人不放!”

  “现在倒好,成€€了个神经病,还要为他€€自杀!我该说€€你蠢,还是说€€你活该?”

  “罢了罢了,不说€€了。”时€€怀振将时€€纵的手放回病床上,尽量平复情绪后€€,轻手轻脚地拉过被子盖住他€€的手。

  “外公€€走了。以后€€,你自由了。”

  时€€怀振起身€€,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病房门口,打开房门的时€€候,与立在门外泪如雨下的连岁擦身€€而过。

  没有言语,也没有敌意。

第65章 小兔崽子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时纵, 仍旧立在门口的连岁心口疼得厉害。他虽然恨时纵,怕时纵, 但从没想过要时纵的命。如今得知€€时纵的病都是因自己而起, 更是忍不住开始自责起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些€€年€€做的所有€€决定真的都是对的吗?甚至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到底该不该重新接受时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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