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卷飞鸥 浪卷飞鸥 第139章

作者:石酒月 标签: 近代现代

  再一打听,却打听了个寂寞,昨晚集合的人个个醉得一塌糊涂,谁也不记得他们的纪总最后是谁送回家的。

  他跑纪家去找人,也找了个寂寞,把他给急得团团转,接近中午,正要去调监控时就收到了纪言郗发来的消息,纪言郗在消息里告诉他身体不舒服,今天的工作全都往后压。

  刘助再打电话过去,就怎么也打不通了,只好又回了公司,一个人面对十万八千个赶着要他命的项目。

  刘助坐在车上,种皱着眉沉思很久,决定还是去纪家看一眼。

  然而他还是扑了个空,这让他心里的不安骤然加剧。

  他垫着手里纪言郗两年前给他的钥匙边下楼边想着什么,最后在关上纪家院子大门的时候,蓦然想到了点什么。

  昨晚、饭局、贺少……

  一时间,两年前的一幕幕开始在他脑海里闪现,他不知道自己想的有没有逻辑可言,但他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刘助盯着手里的黑了屏幕的手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放心多一点还是该担心多一点。

  ……

  纪言郗在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醒来。

  意识转醒的时候,身上的痛感就开始疯狂乱窜,一动就忍不住闷哼出声。

  站在床边的两个人同时回身去看他,乔安(金发男孩)只看了一眼就被一道黑沉的视线撵着迅速移开了。

  “你太残忍了,你要怜香惜玉。”乔安说完就溜出了房门。

  贺肖站在床前,看着双眉紧皱的人,在心里念了两遍乔安的话。

  灯光有些刺眼,纪言郗挣了好一会儿才把眼皮子给撑开,撑开的下一瞬,潜意识地就想抬手遮挡,但还没有动作,手就被压了回去。

  他此刻的神智还不能清楚地回忆起自己身上为什么会疼以及手臂为何会被压,人有两手呢,这只不行就换一只。

  等他抬起遮住眼了,脑海里才开始一点一点地记起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也清楚地感受到了摩擦在自己手腕骨上的手,以及手背上的贴布。

  自己身上是什么模样不用看他也能想到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站在床边,眼睛或许还盯在自己身上。

  说不上是僵持还是什么,总之纪言郗没有抬开手,贺肖和没有开口。就那么任由寂静蔓延,各自在心里思索着。

  如果说昨晚见到贺肖的时候自己心里惊诧和愧疚多一些,那在这段寂静的时间里,那份愧疚在纪言郗清楚地反应过来贺肖对他做了什么的情况下,开始化空,但隐约中,彻底昏过去前听到的那句话又在耳畔回响,愧疚到底没能完全化开。

  不知过了多久,纪言郗挂着点滴的手被松开,他听到脚步声响起,听到门被打开又被关上,最后房间重新恢复寂静。

  纪言郗挪开了搭在眼睛上的手,同时睁开眼睛,入目的先是一个深紫带血的牙印,接着是手腕上的一圈青紫。

  纪言郗闭了闭眼,放下手,偏头去看搭在身侧的另一只手。

  一样的痕迹可怖。

  以两只手为参照,身上其他地方都不用看了,只有更惨烈的分……

  他抬头看挂在支架上的点滴瓶,一时间不知道是消炎的还是葡萄糖,一个是因为身下那处的痛感每一丝都在叫嚣着要把他吞掉,二是,如果他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

  纪言郗仰头打量床头,如他所愿看到了两条由两侧床头柜上方半米的墙上一个铁疙瘩上悬下来的铁链。

  弄这些玩意怎么也得提前一两天,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带着现男友把前男友绑了?

  “咔哒。”,房门再次被打开,纪言郗没动,眼睛放空钉在天花板上,任由脚步由远及近吗,只是,脚步声有些陌生。

  纪言郗偏头,入目的……是一头金发。

  ……

第134章 小情人

  纪言郗头靠在枕头上,静静地看着乔安走近,然后避开他的视线,低头去拔针。这才发现原来药水已经快没有了。

  纪言郗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他甚至想要推翻眼前这个男孩是贺肖现男友的论断,但这男孩的表情又实在让他推不了。

  脸鼓着,很委屈地照顾男友的前任,还是和男友翻云覆雨了一整天的男友前任。

  男孩低着头,把他手上的针拔了,然后脸上青红交加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纪言郗感觉像被扒光了丢大街上正被一群人围观似的。

  “你好,我……”乔安此刻也觉得想死, 他说着扭头看了一眼门口,嘴张开又合上,半天没能把含在嘴里的话说出来。

  纪言郗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男孩,暗想贺肖应该是疯了。他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这男孩后续的话。

  “我叫乔安,你不用感到尴尬,我只是……我只是贺总的LOVER……小情人……之一。”乔安忍着把贺肖锤成肉酱的冲动挤着把话说完,“我刚好会点治疗,所以我帮你注射一些营养和药水。”

  乔安边说边观察纪言郗的面部表情,在他说出“小情人之一”的时候纪言郗的瞳孔明显扩大了一圈,接着这个漂亮的人就变成灰蒙蒙的了。

  肖,你会后悔的,你把这么漂亮的人搞成这样!乔安在心里说。

  纪言郗楞了好一会儿神才似乎明白了乔安说了些什么,他滚动了一下干哑的嗓子,好半响才说出来一句:“谢谢你。”

  乔安边说着“不客气。”边把输液架推出们,临出门的时候再一次瞥见纪言郗破口红肿的嘴唇时心里简直恐惧发毛。

  肖这到底是什么魔鬼?折磨人身体就算了,把人折磨成这样后还要拿刀扎他的心脏!要不是为了我的论文,我是绝对不会和这个恶魔共舞的!

  “咔哒。”房门再度被关上。

  小情人……之一。

  之一……

  乔安的这句话回旋在纪言郗的脑海,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他的耳膜,脑袋嗡嗡嗡的像浆糊。

  心脏像解脱又好像被更紧地束缚,一口气不上不下,最后化成刀细密地研磨切割。

  论断确实被推翻了,只是新的结论更加锋利了一些。

  他躺在那不知道该做什么,起身离开?可下半身像失去了知觉一般,坐起来都困难。

  纪言郗尝试着动了动腿,很疼,还没开始动作就疼了,骨头像被碾碎过又重组起来的一般。

  他试了好几遍,最后没怎么能挪动,只再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脚腕上的皮质环。

  贺肖到底在想什么?

  是打算把他一直锁在这里吗?报复当初他说分手?

  很多理不清头绪的问题在脑子里转圈圈,纪言郗最后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睡过去后大概一小时,门口再次被打开,贺肖把挡在门口的乔安一手糊开,走了进来,还反手把门反锁了。

  他走近后从兜里摸出来一管药膏,把床头上方的灯带调暗后俯身把被子掀开了来。

  要的太狠了,虽然准备的时间挺长,但依旧红肿不堪,不仅那一处,四周蔓延至腿部也都泛着红肿,可见战况的激烈。

  贺肖一直冷绷的脸在此刻缓和了下来,细看会捕捉到一丝怜痛,但下一瞬又很快地被隐去。

  也许是太累,上药的全程纪言郗丝毫感觉都没有,只在贺肖推着药膏探进的时候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给纪言郗上完药,贺肖没有急着给他穿睡衣,而是把空调调高了几度,洗过手后又拿过床头的药油倒了点在手上,轻轻按揉着纪言郗的腰和大腿。

  手按在纪言郗身上时又一次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纪言郗这两年来瘦得严重的事实。

  原本精薄线条优美的肌肉消瘦了下去,捏在手里能感知到体脂率也是极低,肋骨和髋骨都挺明显地凸着,下巴上更是没有什么肉,脸较于两年前小了不止半圈。

  为什么这么瘦,他就这样对你的吗?

  ……

  刘助心里那个略显荒谬的想法在翌日上午被隐约地证实,彼时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之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的。

  “贺……贺少?”刘住抬头看到走进来的人站起身,边把垂到鼻尖的眼镜推回去。

  贺肖走进来后没有急着应他,而是环顾了一圈四周才淡淡地“嗯”了一句。

  刘助从桌后走出来,站到一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心里的疑问犹豫地问不出口。

  贺肖不像纪言郗,纪言郗虽然行事果断利落,但待人还是随和的,而贺肖在人前都是冷的,自己跟在纪忠国身边这么多年,其实每次去接纪言郗和贺肖或者是和他们碰面的身后,心里其实都有点杵贺肖,虽然说贺肖年龄小,一个中年的人还杵他听起来有点好笑,但这就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就比如此刻,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两年多没见的纪言郗,那他不至于后背发寒,他自认看人挺准,贺肖这人冷淡背后还有些森然,还藏着一丝疯狂。

  “把我哥需要处理的文件收拾给我。”

  “阿?”刘助懵逼一瞬。

  “需要处理的文件都收拾给我。”贺肖淡淡地重复了一边。

  刘助微微皱起眉头,“贺少,你知道纪总在哪吗?纪总……”

  贺肖打断他,“你们纪总吩咐我来拿的,他身体不舒服,准备在家办公,所有会议推后,需要出差的项目转接给我,意思也就是,你现在可以准备一份完整的资料,在今天结束之前发给我。”

  刘助理眉头皱得更深了,同时心里得某个想法也越发的确定,他思索再三,还是试探地问出口,“我会尽快完成贺少的吩咐,呃……纪总他是怎么了吗?我联系不上他,他现在在哪里?他不在公司上下都不安。”

  话落,贺肖视线从办公桌上的水杯移开,淡淡地落到刘助的脸上,静静地看了两秒,“刘叔查看消息不怎么及时。”

  刘助一怔,疑惑地拿出手机。

  €€€€等会把需要处理的文件给贺肖带给我,我身体不舒服,你把需要出差的资料整理一份给他,压不了的事情让他去处理,我休息一阵。

  时间是半刻钟之前。

  刘助心里的疑惑不减反增,“纪总是在家里吗?还是在医院?我去看看他吧。”

  话音落下后,刘助感觉看着自己的那道直线冷了几度,但接下去的话让他心也跟着冷颤了一下,因为贺肖说:“嗯,他在家休息,家里有医生,不要去打扰他养身体。”

  在家休息?

  刘助在心里蓦然捏了把汗,低头应下后看着贺肖的鞋尖。

  纪言郗和他说过,等一切都结束了,收网了,如果贺肖回来,那集合就听贺肖的。

  但现在一切都还没落定,纪总这是有什么新安排了吗?

  刘助心里忐忑不安地把文件都装好交给贺肖。

  他透过落地窗往下看,一直到贺肖的车子离开集合,他找了份挺重要但最近并不急的文件拿着,然后一把抓过自己的钥匙下了楼也赶往纪家。

  打开纪家大门的时候,他心里直接凉了个透。

  这在哪门子家里休息?

  纪家名下的房产他基本都知道,但住人的可没几个,更别提纪言郗自己去住了。

  他不信邪地开车去贺家,还全然不顾形象地踩着院墙外的石礅往里看,结果里头压根没人的气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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