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人 异乡人 第10章
作者:清蒸章鱼
张起灵疾冲到崖边向下看去,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他总觉得事有蹊跷,不相信关根会死。他定了定神,气沉丹田,内力灌声向下大喊:“关根!”
隐约有回声传来,张起灵仔细地捕捉声响,听到一声微弱的“小哥”回应时,他猛地放松下来,不自觉地扯起了唇角。他提气环身,运起轻功,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崖上生长了许多植物,让张起灵足以借力轻跃。关根落的不算深,坠落了四五秒的时间,他就拦腰撞在了一棵突出的树上,撞断了枝桠,巨大的冲力让他面色扭曲的呕出一大口污血,迅速抓住了树根部。
张起灵跃下来找到他时,他惊的差点掉下去,心说这武功也太bug了吧。张起灵迅速找到了着力点,整个人稳稳的扒在峭壁上,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关根则用一根豹筋把自己吊在一棵树上,豹筋平时被他缠在腰上当腰带,张起灵没见过,见他没什么大事,不由伸手摸了摸,边赞道:“好筋。”
关根简直对他时不时产生的奇妙好奇心无语,道:“大哥,能不能先想办法让我上去?”
“不能上。”张起灵道,“他们有援兵,我们往下。”
“……”关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心说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又不是你,我不会飞好吗?
张起灵似乎看懂了他的想法,如履平地般移到他上面一点的位置,对他道:“我要解了。”
“你什么?”关根突然感到不妙,下意识的抬头,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便猛地往下坠,只见上方的张起灵抬手就解了豹筋,抓在手里跟着他一跃而下,凌空揽住他的腰,脚下连点数下缓住了落势,在他耳边道:“借它一用。”
关根便松了抓着豹筋的手,转而去抓张起灵的衣服。在下坠的呼呼风声中扭头去看他的脸,只见他仍然是一幅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关根心说怪了,我刚刚听到你好像在笑我,难道是我的错觉?
心理学上有一个词叫吊桥效应,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才产生的生理反应,故而对对方滋生出爱情的情愫。
张起灵不愧十八般武艺都精通,将豹筋使的出神入化,时作绳索时为剑,可为软鞭亦可为杖。抱着连人带包快八十公斤的他一路跃至崖底,也只是呼吸有点乱。关根踩到地面,心想他跟张起灵还需要什么吊桥效应,自己命都是他的,八年前他跃下三十米的雪坡来救自己时就知道了,即使有也早在八年前就发酵了。
包袱里有火折子,两人用干树枝做了些火把,点起来照明,在崖底看到了摔下悬崖的其中一个追兵的尸体,他的运气显然没有关根那么好,已经摔成了一滩烂泥,关根感到有点反胃,便不再看,问张起灵:“往哪儿走?”
张起灵想了想说:“我们偏离官道约三十里,此地有峡谷,我们现在很可能在峡谷中。”
峡谷,说明无论往哪儿走,出口都只有一个,那岂不是意味着无论哪个出口都有可能有追兵?
张起灵显然已经也想到了,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两人无言一会,关根沉声道:“还有一个办法,从山体里穿过去,或许能绕开追兵。”
张起灵皱眉,不解的看向他,关根往前走两步,拍了拍一块巨石道:“这是一块封墓石,这座山里有一个古墓,下来时我观察了山势走向,这是一处天然的风水宝地,若是墓建在这山里,或许可以从里面绕到山的另一边去。”
张起灵目露惊诧,他研究了十几年的兵法和战术,对风水堪舆却是没什么了解的,更别说古墓了。关根已经来回走动,试图定位出这个古墓的位置,他在寻龙点穴上只是半吊子,还是迫于生计跟胖子学的。现在多少算是按头营业,要在十九岁的张起灵面前露一手。
他捡了追兵摔下来的刀让张起灵做了把铲子,定了个大致方向,开始挖盗洞。
打盗洞那他多熟啊,像只勤劳的土拨鼠,很快便打出一个洞来。铲子“叮”的一声撞到了硬物,关根凑近一看便乐了,这不是墓墙又是什么?张起灵也看到了,问他:“砸开?”
“等等,”关根退了下,“你先站远些。”
张起灵不解其意,还是站远了一些,关根小心翼翼地用刀尖刺破墙皮,一小股液体立刻喷了出来,洒在土里发出刺鼻的味道。
关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在边上挖了个坑,仔细地戳破墙皮,让液体流进坑里,边做边解释道:“古墓通常会在外墙夹层中放上强酸来防盗墓贼,一旦外墙破裂,强酸喷出来,足以杀死前面的人。我看一个朋友这么做过,我也只是一试。”
很快酸液放完了,关根便大着胆子开始拆墓墙,张起灵也来帮他,拆出一个可容一人进入的洞口来,关根扔了个火折子进去,好一会才灭。便道“进吧,没有毒气。”张起灵率先跳下去,关根将包袱扔给了张起灵,自己也跳了下去。两人举着火把,发现这只是一个耳室,走入甬道,便往更深处走去。甬道中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边上也没有壁画,直走了约小半个时辰,墙壁上才开始出现简陋的壁画。
关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便道:“墓很大,看来的确贯穿了整个山体,按照它的规格和布局,找到主墓室或许可以出去。”
张起灵面色严肃地点头,进来的洞口已经填上了,他们得尽快找到出口。
两人一路奔波,这时都有点饿,关根的生物钟提示他,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于是两人找了一间耳室,跟张起灵生了堆火,吃了一些包袱里的食物和水,决定休息一会。
张起灵说他先守夜,轮换关根。墓底阴冷,关根心疼地把黑貂裘铺在地上做了个床躺上去,地面又硬又冷,他身上有伤,被撞到的胸腹处也一阵一阵的疼,但没一会儿他还是睡熟了。一明一暗的火光中,张起灵神色复杂的脱下了被染成暗红色的狐裘,披在关根身上,自己开始打坐调息。
关根醒的时候,张起灵还是盘膝打坐的姿势。关根感到精神好了许多,舔了舔嘴唇道:“小哥你休息会儿吧,我来守。”
张起灵摇了摇头,道自己已经调息过,不需要睡觉,继续走便是。关根狐疑的看了他一会,发现他确实面色如常,只好再次感叹,这就是高手的世界吗。
墙壁上的壁画开始越来越复杂,之前只有线条,现在已经有了色彩,但仍然太过简陋,无法提取任何信息,直到两人走到一座门前。门边立了两尊石兽,关根观察了半天,发现石兽的石座底下都是空的,误触机关极可能摔下去当场毙命。最终将视线定在石兽嘴里的珠子上,两根石兽都是整体雕刻成的,只有他们口中的珠子看起来可以移动。
他招呼张起灵:“抓牢,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把珠子拿出来。”
两人骑在石兽的背上,张起灵点头。
“一、二、三!”
两人同时出手,珠子果然被拿了出来,石座边的地面猛地塌陷下去,关根探头一看,地面下闪着尖锐的光。石门缓缓开启,珠子则很快化成了一堆沙子,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壁画便多了起来,似乎是讲了墓主的生平事迹,就在关根想要继续读时,却发现了第二道门。这个门上有一个像转盘一样的机关,有八个凸起,非常像一个密码盘。
他在张家的记载里听说过这种开门机关,八个方位对应奇门遁甲,必须按下生门位置的凸起才能开门,这让他的知识储备十分的捉襟见肘,只好姑且一试。
他对张起灵道:“我一会儿要是按错了,千万要小心。”说着拽住张起灵的袖子,“啪”的按下一个凸起。机括声沉沉响起,两人警惕了半晌,才发现什么机关都没有被触发。门竟然慢吞吞地打开了。
关根心说这可真是一个大惊喜,难道他在墓里必出意外的体质在这里竟然没有用?张起灵也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走。良久,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沉声问道:“关根,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灵魂一问,到底还是来了。
关根叹了口气,说:“如你所见,我就是墓主最讨厌的那种人。”
“我是一个盗墓贼。”他说。
第十八章 山长水远知何处
张起灵明显顿了一下,他猜测过关根在他的世界的职业,或许是教书先生,是文人墨客,是行走南北的商人,是浪荡江湖的侠客,又或者是研究学问的学士。唯独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盗墓贼。
历朝历代,盗墓都是被严令禁止的行为,一旦被发现,便会被处以极刑,甚至是株连九族。他自然明白关根是极其信任他,才会告知自己真实身份。
他问:“你说的朋友……”
关根再次叹气:“他们都是盗墓贼,有一些虽然洗白了,却也在从事这方面的生意。”
张起灵默然。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也能想象能让一个母亲放弃自己的亲生骨肉,他的家庭也许已经贫困潦倒根本无力抚养。老将军捡到了他,将他养大,教他为人处事的道理。他从小士兵到少年将军,每一步都走的光明磊落。关根此人温雅随和,自有风骨,毫无贼相,竟然会做盗墓这种下贱营生。
既然已经提到了,不如把话挑开了说。关根道:“我的家族是一个盗墓世家,除了我的父亲,我的二叔三叔都在道上很有声望。”
“本来我是不用进这一行的,但是天算不如人算。我当盗墓贼不只是因为血统问题,也是因为一个承诺。”关根说,“很多事情我如果不在这个圈子里,那就没有办法去做。很多事情我不去管,就会变成真正的坏事。”
张起灵知道他在沙海中的故事,可他也只听到计划以关根的“死”作为完结,问道:“除了复仇,你本来要做的是什么事情?”
“我在等一个故人。”关根说。
关根很会讲故事,两人走在墓道里,张起灵听他简洁又生动的讲了一个毛头小子误入歧途跟人盗墓的故事。故事里有他,有曾经讲过的胖子,还有那个跟他极像的“故人”,关根叫他“闷油瓶”。在他的讲述中,张起灵似乎窥见了他曾想象过的关根年轻时的样子,天真无邪很好骗,有点心眼却不多,善良悲悯心肠软,一腔热血为朋友。他像一捧温柔的水,可到后来却变成了锋利的冰,一定吃了很多苦头才成长。少年被磨平了冲动,成长为冷静的刃,以决绝之姿复仇,誓要与他的命运血战到底。
与他在战场上你死我活的厮杀不同,关根所在的战场,不仅有阴谋诡计,更有莫测人心,而中间横亘着无数人的生命与谎言。
关根讲着故事,眼神里却有淡淡的悲凉。在他停下的间隙,张起灵拍了拍他的肩,无声的安慰。此时任何语言都过于轻描淡写,彼此体温相接让人心安。关根笑了笑,道:“我没事,你猜猜那个闷油瓶后来去哪了?”
这也正是张起灵一直想问的,“闷油瓶”一直将关根保护的很好,既然如此,为什么偏偏在最需要他出现的时间里,他却没有出现?
“他替我进了一扇门,要在里面关十年。”关根说,“本来应该我去的,但是他替我去了。那不是个什么好地方,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活着出来。”
“他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说,却什么都做好。”关根轻声道,“让我觉得我始终无法与他并肩做任何事。”
张起灵握着火把的手一紧,正要说点什么,关根突然“咦”了一声。张起灵便改口问:“怎么了?”
“我好像……呃,”关根无辜的示意自己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了。”
张起灵低头,发现他的脚踩在一块砖上,将地砖踩得凹了进去。他浑身紧绷,抓住关根的手臂道:“抬脚。”
关根知道他们这种习武之人有内力护体,小张同志这是要硬刚这个机关,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顺便护住他。但他认识这位小张将军这么久,还没见他不靠谱过,索性心一横,把脚抬了起来。
几乎在他的脚抬起的同时,机扩声轻响,张起灵在一瞬间提着他这八十公斤跃起来,两人刚刚站着的地方嗖的露出了几排尖刺,狐裘大氅同时展开,加注内力舞成一面盾,罩住了关根整个身体,两边射来的箭矢皆被打落在地,脚尖在墙壁上轻点一下,两人立刻向前飞出去,飞离了箭矢的射程范围,落在地上。
关根一阵后怕,心道要是没有张起灵,他可能就在这当刺猬了。张起灵的身手实在是够好,足以让他在任何时候都能针对不同情况随机应变作出反应,这太刺激了,他摸摸胸口,老人家好久没这么惊险过了。狐裘大氅被张起灵用来挡箭,变得有点破烂。关根拎过来,给张起灵披上了,语重心长道:“条件艰苦,不要浪费。”
下墓有衣服穿,这在他前几年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实在是动不动就裸奔搞得他有点心理阴影,衣服能不丢还是别丢了。好在张起灵十分靠得住,他的黑貂裘还好好的穿在身上,一时半会看起来不会脱掉的样子。
这次变成了张起灵在前面探路,关根跟着他,边上的壁画越来越清晰起来,他试图解读这些壁画的含义,但是壁画实在过于晦涩。他注意到壁画上有一个发着光的东西,被分裂成了三块,墓主拿到了其中一块,将它与自己葬在这里,其他的场景过于意识流,难以理解,关根只好作罢,但是从壁画的绘画风格上可以看出,他们已经接近了主墓室。
终于,他们的火光照出一个石碑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字。两人凑近了去看,关根读下去,渐渐皱起眉头。张起灵却是根本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无论怎么组合,却都是晦涩难懂的句子。关根紧紧盯着石碑,一字一句的看,极其专注,似乎要将每一个笔画都记下来。张起灵便给他举着火把照亮,关根看了许久,突然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张起灵疑惑的望向他。关根解释道:“这是一种字画,既可以用来记载一个地方详细的地理位置,也可以按照一定顺序排列组合,得到作者真正想要写的东西。如果按一定的格式画出来,就能得到一幅地图,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工具,我没法画,只能试着看一下墓主要对我们说什么了。”
张起灵点头,他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继续给关根举着火把照亮。关根盯着碑文,口中念念有词,手指不受控制的在空气中虚画。火光映在他的眼睛里,亮的吓人,这样的眼神,张起灵在他收拾赵左时看到过。关根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两个人一般,平常温润如玉,眼神平和,一旦涉及他觉得棘手的事情,便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张起灵难以分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又或者两个都是真正的他。
关根默念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来,对张起灵招了招手:“这个墓里,有点东西。”
张起灵一瞬间绷紧了浑身的肌肉,“不是那些危险的东西!”关根赶忙道,一字一句的翻译碑文:“是这个墓主得到了一个球形的东西,碑文上说,听说这个东西可以让人看到从前的事和未来的事,知古通今……甚至可以改变时空,令人来去自如,日行千里,从一个地方转眼就能去到另一个地方……”
关根心说还有这等好事?难道是哆啦A梦的传送门?他自动把这个东西称为神奇水晶球,简称水晶球,继续读下去:“但是这只是一块碎片,他拼尽一生都想要把这个水晶球凑齐,一共有三个碎片,他只找到了两个,两个碎片凑在一起便会发光,距离越近光亮越亮……但是人生只有短短百年,他现在标出第二块碎片的位置,如果有后人到这两处,可以带走碎片,帮他寻找他穷尽一生也没能找到的第三块,完成他的心愿。”
张起灵与他对视一眼,这碑文里确实有一幅地图。张起灵抓住了重点:“改变时空?”
这也是关根关注的点,墓主的碑文有可能将这个水晶球作了神化处理,毕竟能看到从前的事和未来的事,转眼间就能日行千里,这是在现代也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他从墨脱悬崖上翻下直接到了这里,这显然也不是什么科学能解释的事情。如果有那么一点可能,是不是找到第三块碎片,真的能开启时空通道,回到他原来的世界?与这里的张起灵相识一场,离别竟然要来的这么快么?
他闭了闭眼,发现自己想太多了,墓主从二十来岁偶然得到了一块碎片后,又在他四十岁那年得到了第二块,他死亡时已经七十六岁,年逾古稀,中间的三十六年他一直在不停的寻找,却最终带着遗憾躺进了墓里。关根想到自己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他还没解出墓主在字画中藏着的地图,不知道拿到第二块碎片时是不是也四十了,那岂不是跟这个墓主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这个墓主找了三十六年没能找到的东西,他就一定能找到吗?要是让他在寿终正寝之前的时间里都去找这个根本不知道能不能“穿越时空”的第三块碎片,那他还不如就地割脉,说不定还来的快点。他无言的有点烦躁,这几年他真是受够了有希望再绝望这种事情了,如果后半生都要去寻找这个虚无缥缈被神化了的东西,那他还不如当无事发生,跟张起灵在这里一起安度晚年算了。
张起灵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地惊醒过来,发现张起灵微皱着眉看他,有点担心的样子。他发现自己又陷入了负面情绪中,无论怎么说,有希望都比没有好。这块碎片他肯定要拿走,第二块碎片他也会去墓主说的地方找到。至于第三块碎片,不如就随缘吧。毕竟他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回去的可能性。说不定缘分到了,第三块碎片也被他找到了。
他回望张起灵,笑道:“我没事,走吧,我们去把碎片拿了。这个墓主既然希望我们为他完成未竟的心愿,想必不会太为难我们。”
张起灵沉默的点点头,绕过石碑往前走。
--------
小张:别盗墓了,我养你啊
正道的光€€€€
这次放过你,写邪,下次你跟墓必出事一个
第十九章 一身转战三千里
一路顺利的过分,张起灵反应极快,寻常机关难以伤到他,两人很快走到主墓室门口,照例分开检查机关,主墓室的这扇门,出人意料的有一个凹槽,似乎要放上什么东西才能打开。
这就有点难搞了,这座墓虽然极大,却多是空无一物的虚室。里面有陪葬品的墓室少之又少,关根职业病上来都想骂他寒酸。若不是两人一路直奔主墓室,这些虚室就足够他们逛的了。难道墓主把开门钥匙放在什么其他机关里了?这里还有他们未发现的密室?这也太麻烦了,他擅长解决问题,但不是很擅长发现问题,一般那都是胖子的事。包袱里只有一壶水,他们上一次喝水还是在两个时辰前,关根恶向胆边生,问张起灵:“要是直接暴力破门,能办到吗?”
张起灵闻言用刀敲了敲石门道:“很难。”
想想也是,关根叹气,心道没辙,他正要招呼张起灵,张起灵却喊了他一声:“墙面声音不对。”
嗯?关根走过去敲了敲门边的墙面,没听出什么不对。张起灵道:“墙面很厚,但里面不是实心的。”
关根又敲了两下,他是真的什么也听不出来,他觉得敲着的就是石头。但习武之人五感较之常人更为敏锐,关根相信张起灵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便问:“敲开试试?”
张起灵也有此意,点点头,拿起黑刀,猛地一刀劈了过去。墙体很快裂出纹路,张起灵连劈数刀,墙面上的裂纹慢慢爬开,一股奇怪的味道从缝隙中飘了出来。关根瞳孔一缩,大喊:“小哥!跑!”
一条黑影疾射而出,扑向张起灵面门。张起灵反应迅速,手掌成刃当头劈下,黑影便摔落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再动弹。张起灵低头一看,那是一条黄脚蜈蚣,足有半尺长。更多的蜈蚣则顺着缝隙爬下来,上百条蜈蚣上千条腿,关根看的一阵恶寒,心说难不成捅了蜈蚣窝?张起灵掌风一扫,所过之处蜈蚣无一不横尸当场。但蜈蚣实在太多,还在从裂缝中源源不断的爬出,更有些像第一条那样,直接飞身跃起,想要扑过来。
张起灵急退数步,与关根并肩,两人拿了火把,将蜈蚣隔在一尺开外。蜈蚣们徘徊了一会,像得了什么指令似的,开始纷纷爬上墓道,从各个方位对他们展开攻击。两人背靠背挥舞着火把,蜈蚣群却越来越密。关根急的脑门出汗,这么大的蜈蚣,多多少少带了点变异,或许是主墓室里的东西,又或许是风水实在好,但这么耗下去,火把总有烧完的时候,就算是张起灵,内力也有用尽的时候。
等等,还有麒麟血!
关根将大白狗腿咬在嘴里,手背在刀刃上一抹,血立刻涌出来,他一甩手,血珠被甩到墙壁上。
上一篇:他是黄毛
下一篇:Cos宰,但无限流狼人杀